早已被深深压在心底的谜团又浮现出来,宁星阮深深吸了几口气,心中憋闷的感觉却迟迟散不出去。
漫无目的地离开了餐厅门口,他神思飘忽地走到了教学楼后湖边的木亭下。
扶着栏杆低头看水里的锦鲤,思绪混乱中,他恍然间有种要跌进湖里的眩晕感。
肩膀被扶住,宁星阮看到了水里的倒影,却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丝毫反应。
手掌轻轻抚着他的背,似乎是在安抚,男鬼俯身,凉顺的头发落在耳边,他道:乖,这里风大,换个地方好不好?
宁星阮微微扭头,看到了他目中的忧色,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鼓起了勇气,道:村里的祠堂塌了你知道吗?
男鬼看着他,眸色深深,嘴角挑起一丝笑意:你是想问,是不是与我有关?我若说不是,你信吗?
宁星阮撇过头去,十分不情愿的发现,这一瞬间他心里下意识的便觉得,他是信的。
已经被骗了这么多次,他觉得自己是脑子有病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然后他便听到了男鬼愉悦的笑声,耳朵被轻轻亲了一下,他措不及防地往旁边躲,头差点撞到柱子,却被一只手掌拦住了。
小阮信我,我十分开心,便是所有人都将这件事扣在我头上,我也不会生气了。男鬼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声音轻柔道。
宁星阮心思被戳破,又气又臊,挣脱了他的怀抱,快步走到对角线的柱子处,背靠着柱子,警惕地看着他。
他要问的不是祠堂的事,而是,泗水村那些一直藏在他心头的谜团。
不问清楚,他怕自己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慢慢踱步走过来,男鬼并没有再靠近,而是坐在凳子上朝宁星阮伸手。宁星阮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去,靠着柱子坐了下来。
男鬼微微叹了口气,表情似乎很受伤,然而眼中的笑意却还没来得及收起。他道:小阮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很伤心的。
宁星阮没有理会他的话,低着头有些紧张地扣着拉链,心脏跳得有些快,他要问的应该不会惹这男鬼生气吧?
如果真的惹到他,他会不会、会不会就在这亭子里,对自己怎么样?
这是一只鬼。
这样的认知又变得清晰起来,让宁星阮刚聚起来的勇气差点散完。
最终他还是咬着牙抬头,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只希望明天的新闻,不会是某校男大学生湖边亭XXX就行。
你、你知道泗水村的事情吧?他看了男鬼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视线飘忽不敢往那边看,刚刚想好要撑起来的气势全然瘪了下去。
男鬼靠着栏杆,手支着头,看着宁星阮表情惬意:自然,原来小阮是想知道这些啊,你问,我都可以说与你听。
真的?宁星阮迫不及待地看着他,却仍有些不信。
男鬼慢慢倾身,脸凑到宁星阮面前,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脸颊,宁星阮目光下移,有些僵硬地看着他,然后便听他道:当然,如有隐瞒,我便魂飞魄散,怎么样?
宁星阮心头一跳,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他抿着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生气。
手被捉住轻轻摊开,掌心已经留下四个浅浅的月牙状痕迹,男鬼拉着凑到唇边,轻轻吻了几下。
掌心被这样吻着,痒意只钻心底,宁星阮有些不自然地抽回了手,才发现这男鬼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挪到了他身边,还十分自然地伸手把他整个围在了怀里。
低着头,宁星阮视线落在黑色袍子的暗纹上,幸好这是在外面,不然他不知道这鬼又会做出什么来。
小阮想知道什么便问吧,我知无不言。
宁星阮回忆着自回到泗水村后发生的事,纷乱的思绪逐渐理清,他小声快速道:我、我想知道,山神、山神庙,还有宁四爷他们
还有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把最后的话吞进肚子里,他沉默着。
大掌揉了揉他的头发,男鬼声音低沉道:山神庙供奉着一只邪物,村民献上祭品,邪物予他们所愿,各取所需,各担因果。
那,我呢?宁星阮抬头,直直地看着他。
男鬼轻轻揽着他,许久才道:你是他们选出来的祭品。
即便是心里早有猜测,听到这句话,宁星阮心脏还是猛然一疼。
他手指控制不住地抖着,后怕的同时便只剩深深的怒意。
如果这世界上不存在鬼神,也只能骂他们一句封建迷信,晦气,然而那些老家伙是知道的,他们就是想要自己的命。
心脏急促跳动,宁星阮脸色有些发红,头也隐隐开始眩晕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头被按在怀里,宁星阮没有反抗,而是任由男鬼轻轻拍着他的背。
许久,等情绪平稳下来他才微微动了一下。
放心,他们会自食恶果的。
宁星阮轻轻嗯了一声,心情好了点,再次问道:他们选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