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的办法。
对,只能这样了。
可是,平阳那边
山神会保佑我们的。
四爷爷颤巍巍的起身,下了定论。
所有人都朝宁星阮围了过来,包括那个老道士。
外面雷声炸响,时不时的怒吼声变成了哀嚎,顶上横梁发出一声沉闷的折断声,众人抬头看去,那横梁像是被劈开了一样,生生从中间竖着裂成了两半。
整齐的切口下,黑色浓雾喷洒而出,整间庙瞬间被黑雾笼罩。地动山摇,横梁砸下来,柱子歪斜的嘎吱声,墙壁裂开后轰然倒塌的轰鸣,夹杂着人受伤后的惨叫求救。
走吧。身后的人松开了他,庙要塌了。
宁星阮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求生的本能让他迅速朝着记忆里门口的方向飞奔。有人哀嚎着叫他的名字,宁星阮没有回头。
地面摇摇晃晃,不时有砖瓦木头落下,他跌跌撞撞竟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门口,微弱的光线透过黑雾进入他的视线。
宁星阮心头一动,快速朝着光的方向奔去,然而就在此时,那横梁终于彻底断开,压了下来。
巨物朝自己砸过来带起的呼啸声让宁星阮笑意僵住,他慌乱的朝前扑去,刺目的光迎面罩来,大红色扑进他的眼中,他扑进了一团檀香中。
一声巨响,背后山神庙轰然倒塌,扬起尘土。
被稳稳接住,宁星阮双手死死抱着眼前之人的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他大口喘着气,劫后余生的欣喜让他眼眶发热。
黑雾聚集,宁星阮看到它们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让人毛骨悚然的鬼叫声从身后传来,他回头看。
庙外几盏石笼灯微弱的光中,黑雾翻腾凝聚成了一张巨大的脸,它表情扭曲痛苦,两只空洞的眼眶朝着这边,大嘴无声的吼叫,愤怒的情绪几乎要喷涌而出。
几张同样扭曲的脸从它的眼眶中钻出来,尖叫着咒骂着,痛哭流涕又不停地求饶诅咒。
是宁四爷他们!
宁星阮被吓得啊了一声,立即瑟缩着转过头,低着头死死往抱着他的人怀里钻,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恨不得钻进他衣服里。
这是他至今为止,正面见到的、最吓人的东西。
一个个人头伸长了脖子,扭曲的脸上脸皮剥落,血淋淋的rou裸露出来,似乎还能看清上面跳动的纹理。眼球脱落,耷拉在眼眶下面,他们挣扎着,嘴部只剩血糊糊的一个洞,却仍然能发出声音来。
强烈的视觉冲击,比以往撞邪的经历都让宁星阮害怕,被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安慰,他仍旧支撑不住,心脏再也无法负荷极度的惊恐,他意识逐渐模糊了。
朦胧中,他听到了抱着自己的人在说话,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刺耳的惨叫声被压了下去,冻得他瑟瑟发抖的温度也在慢慢攀升。
最后一声几乎震得地动山摇的吼声后,周围一切都陷入了寂静中。
清风抚过,许久许久没有出现过的虫鸣鸟叫声传入耳中,宁星阮察觉到自己被凌空抱起,在温柔的檀香中,他沉沉睡了过去
昏黄的烛光中,宁星阮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大红的绸子装点着门窗,一片片红色薄纱遮住了墙,一对红烛静静燃着,烛光跳动中,他看到了虞先生的脸。
他坐在桌前,木桌上铺着红色的桌布,上面摆着酒壶和两只酒杯。
虞先生就坐在对面,穿着大红的袍子,一改往日的清冷,眉目柔和,目光温柔。
这是在做梦吗?宁星阮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和虞先生一样大红的袍子,连绣的花纹都一样。
宁星阮闭上眼皱着眉摇了摇头,再睁开眼睛,面前仍旧是温和看着他的虞先生。
梦里和虞先生成亲?
他啼笑皆非,以往每次做梦,梦见的都有点过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整整齐齐的和虞先生面对面坐着。
只是
这房间,看起来和电视剧里成亲的新房一样,仍然是个很不正经的梦。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虞先生,突然大着胆子伸手碰了碰虞先生的指尖,只碰了一下便迅速缩了回来。
是凉的,记忆里,虞先生的手是凉的吗?他有些疑惑。
虞先生端起酒壶,清冽的酒ye倒入杯中,醇香的酒气迅速散出来,夹杂着一股特殊的香味儿,宁星阮只闻了闻,便觉得有些上头了,
喝了,喝完就去休息。虞先生将酒杯推到他面前。
宁星阮目光黏在他指尖上,听到他的话收回视线,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下意识的推拒道:我我不会喝酒。
虞先生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后手指轻端起酒杯,柔声哄道:乖,你受惊了,喝点酒压压惊,不然会生病的。
檀香萦绕在鼻端,宁星阮迷茫了一瞬,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幅十分恐怖的画面。
无数血淋淋的人头朝他扑过来,在扑到他跟前时瞬间炸开。
红色的袖子遮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