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她去寻了夭华,想要旁敲侧击一下云镜生的反常和他有没有关系。
“发情?”夭华指尖缠绕着一缕发丝,笑得莫名,“谁发情?莫不是玉衡君想了在下一夜?”
江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几番折腾,定力还是提高了些的。
“不是你,难不成是你那弟子?”看江衡的表情,他知道,他猜对了。
他以手掩唇肩膀一耸一耸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江衡沉着脸等他笑个够,夭华自觉无趣,收起笑脸正色道:“九尾狐虽然总被冠上‘狐媚惑主’的骂名,但我们只魅惑自己喜欢的人,是你那弟子心术不正,才会借此以下犯上。”
“这孽徒不会对玉衡君图谋不轨了吧?”正经的样子维持不了叁秒,就故态复萌,“对我下手也就罢了,竟然连师父都不放过,玉衡君收徒难道不考察弟子品行?哎呀呀,这般丑事,如何是好……”
江衡打断了他的挑拨离间,“我的弟子我了解,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们不过一夜夫妻,自然比不得你们的师徒情分,等哪天这孽徒把我杀了,你恐怕也会配合他毁尸灭迹,反正我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小妖Jing,那里高攀得上北澜宗的玉衡君,我死了,师徒乱lun的秘密也守住了,真是一举两得。”
好一通构陷!
江衡刚要反驳,却被他手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你看”,是一只蚕灵蛾,但又不是普通的蚕灵蛾,六翅勉勉强强够得上妖兽级别,虽说这东西除了蚕食灵力没有丝毫攻击力,但只要被它碰一下子,筑基以下的修士会立即灵力枯竭,即使可以用补气丹恢复,但紧张对局中出现这样一个小小破绽足以威胁生命。“他对我用了蚕灵花粉,”
蚕灵花是修真界常见的植物,除了吸引蚕灵蛾别无用处。
江衡不解地说道:“凭这个东西你就敢在我面前诬陷我的弟子?况且他有什么必要害你?”
夭华本来就不指望她能相信,被她的质疑倒是无所谓,“玉衡君说不是就不是吧。”
“玉衡师叔——”二人的谈话被打断,江衡转头看向来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眉心有颗红痣,在白玉一般的面庞上更显灵动,“洛城?难道二师兄回来了?”洛阳和洛城是天权君的弟子,洛阳平时留在宗内处理杂事,洛城随着天权君在外游历,几月前她和天权师兄在凡间的羌国见了一次,分别时他提过这段时间会回宗一趟,但没想到她出门才一天,二人就错过了。
“昨日回来的,师父去魂坑拜见了几位老祖,让我先来告知师叔一声,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江衡心里一慌,什么糟心事都赶一块去了!
她看了眼洛城后面的云镜生,面上是和平日如出一辙的淡漠,窥不到一点懊悔的端倪,看来她的确错怪了夭华,大弟子是真的想和她睡觉!
这就难办了……
但收回眼神的时候她急中生智,不如先安抚好云镜生别让他出幺蛾子,别在二师兄面前露破绽,等她离开这儿去了八荒,岂不是天高任鸟飞。
况且能不能回来都是个未知数,星盘只剩一个缺口,她补全之后就是天道兑现承诺的时候,那时她人都回星际宇宙了,天权师兄就算知道她俩干的好事,也责罚不到她,就是委屈大徒弟独自一人承受二师兄的怒火了。
没关系,她会补偿他的。
江衡把自己的身后事安排的明明白白,虽然对此地多有不舍,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里没有属于她的东西,她的手下和妹妹还在等她回去,百年来有乐在其中也有置身其外,万事终有一别,也终有归处,她不求圆满,只希望没有遗憾。
大弟子不过是和照雨一样,对她有过度的崇拜和依赖,加上被她和夭华在床上鬼混的场景刺激到,俩人真正睡一觉说不定他就幻灭了,觉得她这个“神”不过如此。
她记得有位诗人说过: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她不是在为和大弟子睡觉找借口,比起让他往后余生都孤苦伶仃念念不忘还不如被二师兄打一顿,何况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那一套二师兄只教了她一人,没事就拉着她论道,说怕她顽劣,必须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可她明明没见二师兄拉着别人讲过道。
想通了这些,她长舒一口气,脸上也有了几分喜色,从昨天开始她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这下烂摊子终于能解决了。
现在她还得把照雨给接回来,希望照雨已经拿到了锡木矿,晴烟也来信说两日内就能到开原,一切都没有脱离掌握,再加上夭华这个意外之喜,她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说到夭华,她起码也得顾忌着点,不能像刚刚那样惹他不快,万一他不配合,哭的还是她。
再说,如果要补上最后的罗盘之眼,怕是要让他付出不小的代价……
唉……
江衡的思绪拉到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