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
房门一动不动。
见病房仍然处于被锁的状态,护士满意收回手,转身走回自己的值班室。
把门锁了,七十四号病人便不能乱跑了,也用不着她大半夜不睡去给病人守门。
但她没想到,被上了锁的房间中空荡荡。
只有半开的窗户被风吹过,在呼啦啦摇动。
西黛尔独行在漆黑冰冷的甬道。
她手中坚硬冰凉的撬棍宛如一根导盲杖,尖锐那端划着身侧的光滑岩壁,划出一道浅浅白痕。
少女手中曳着一根漆黑尖锐的铁棍,从地面缓缓而来,踱步向地下室走去。
她眉眼间神色冰凉漠然,无神双目幽幽直视前方。
指尖触及划痕,西黛尔似在认真分辨方位。
她在一个地方站了片刻,又忽然转了方向,朝另外一个甬道走去。
她步伐并不快,步履声极轻,似乎是因为眼睛不方便,只能慢慢摸索着前行。
终于,她在一道铁栅门前停下。
栅门后传来阵阵腥臭腐烂的味道。
难以形容那是什么味道,如果非要找一个描述,那大概像是流脓发霉的水果和腐烂长蛆的rou块炖成一锅菜的感觉。
女孩伸出苍白指尖,轻轻触碰到铁水浇灌而成、坚硬冰凉的栅门。
她静静摸索了一番。
西黛尔抬起手,衣袖滑落,露出纤细的腕骨,她随意转了几圈,慢吞吞拾起撬棍
咔擦
咔擦咔擦咔擦。
在狂风暴雨般捶打下,铁门很快被扭曲了形状。
始作俑者只是抬起一张苍白漠然的脸。
自始至终她神色都平静冷淡到了极点,哪怕此刻,剧烈运动后也连半点急喘也没有。
西黛尔只是冷冷补上最后一脚。
砰。
锈迹斑斑、血渍干涸、历史悠久的铁栅门被她砸开。
她跨步进入地下室。
和死去的美奈、以及宫田司郎等人的猜测不同。
西黛尔此时的身体并不虚弱。
哪怕看上去苍白削瘦。
甚至因为容貌被视作易碎的水晶花。
西黛尔的核心力量很稳。
她轻轻走进地下室,路过一个个腥臭的、仿若监牢一般的房间。
耳边传来破碎又尖锐、难以形容的声音。
那些声音十分古怪、诡异到极点、不可名状,似乎是某种生物发出的尖叫和痛苦的嘶吼。
可地球上大概没有动物会发出这种恐怖的声音。
西黛尔慢慢转头,看向那些发出叫声的东西。
漆黑在眼前铺开,她眼睛看不见任何事物。
但,某种能量波动隐隐让她看见那些东西的模样。
一片漆黑中,涌上泛着血红色的微弱的光。
那些微弱的血红色光,代表着一个个东西。
她缓慢眨了眨眼。
那些东西不是其他什么恐怖的动物。
它们
是人。
是血红色的人。
西黛尔在能够通过意识看见东西时,并不如用rou眼方便。
但她能看见更多人类rou眼看不见的东西。
她无法看见文字、看见一切物体、色彩、人的模样。
但如开了透视一般,她能看见外界东西的轮廓,和它们的颜色。
这种颜色代表什么,西黛尔并不清楚。
她看不见自己的颜色。
但十七是白色。
那个青涩的男孩,是第二个白色。
其他的人,在她视野中
全部是红色。
红白交杂的斑驳色彩、猩红的红酒一般的颜色、干涸血迹的暗沉黑红、如同新鲜血rou一样的血红色。
浓郁的恶臭袭来,她伸手触碰关住这些人类或者说怪物的栅栏。
咔擦咔擦
她打开了第一道门。
这是一个沉寂的小房间,那个血色人影看上去是个小孩的模样,此时正一动不动被束缚在蓝白色手术台上,探照灯对准它的脸。
它的四肢磨损严重,血rou碎末掉落一地。
西黛尔看见了那个手术台和旁边的一堆器械。
这是解剖台。
[email protected]
一直等她走近,台上的小孩才发出挣扎的微弱声音,宛如乱码
它在惊恐?
不、不对。
西黛尔感受到了它的惊恐。
但它的惊恐很奇怪。
墙角堆积了一堆从它身上拆下来的肢体,七零八落,看来它被做过不少次解剖手术,却依然存活。
这些东西是不会死吗?
她慢慢走近。
手术台边散落了一堆资料和白纸,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