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一会,到了他们,程砚报了号码,周溪阔在他后面,两个人取了包裹出去,周溪阔看着他手上两个大盒子问:“你买了什么?”
“不是我买的,别人给我寄的。”程砚将两个盒子摞在一起,出门没法戴帽子了,没有手可以用,周溪阔在后面体贴地为他掀起帽子,盖在他头上,程砚对他笑了笑。
“走,回寝室。”周溪阔说。
回到了寝室,满身风雪的程砚艰难地推开门,把东西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寝室里很安静,有人在睡午觉,程砚小心翼翼地把包装盒拆开。
是一双鞋子,加绒的,手指蹭着那些软软的绒毛,程砚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他以为这个盒子里应该也是鞋子类似的东西,并不是,而是一双包装Jing致的手套,用了碎纸垫着,还有香包,比化妆品看起来都贵重。
程砚拿出那双手套,蓝白色的手套全方位地包裹每个手指,背面有一只小企鹅印在上面,男女皆可戴,摸起来很舒服。
程砚戴在手上感受了一下,随后另一手拿起手机,拍了下照片,给人发了过去。
——收到了。
对面的人没有回复,应该在忙,程砚把鞋盒拿下去,拿出一只鞋,踩在椅子上试了试,正好,不大不小,程砚用拇指压了压鞋头。
一张桌子上贴的都是便签,全都是英文单词和数学公式,没有电脑,堆积在角落的都是书籍,课本,还有一些图书馆借来的资料,寝室的人总开玩笑说程砚的位置不能接近,全都是符咒,看一眼就头疼。
程砚坐下来后,抽出了一本书,里面正夹着笔和本子,每本书都有它的作用,绝对没有一本和高考知识无关的,因为长时间地浸泡在这种环境里,程砚的心也跟着沉淀了下来,冷静了下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也许是因为这一年真的有成长,不止岁数上,灵魂也是一样,现在是个靠谱的成年人了。
他刚准备复习,手机屏就亮了。
徐逸的短信。
——今天来玩吗?
程砚和徐逸也已经相识,黑八那个球厅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了,不过自从打完省内的比赛他就很少再去了,徐逸每隔两天就要问他一次。
——不去了。
徐逸【好吧】;
程砚【嗯】;
徐逸【高冷如斯】;
程砚【?】;
徐逸总说他高冷,程砚没觉得啊,他只是跟徐逸之间聊天比较简短,他可担不起高冷这个词,可是想反驳的时候,刷刷手机聊天内容,又实在没有反驳的筹码。
这一年他不打算参加任何的比赛,他没有时间把心思用在别的事情上,量力而行,眼下这个目标足够他追求的了,他不想有任何意外,沉静下来,专注下来是他日复一日的状态。
“老程,”隔壁床的关迪托着腮,看着程砚,程砚对上他的目光,关迪叹息道:“你能不能别卷我们?”
程砚回过头,没应他,继续复习,刷题。
关迪仰天长叹:“有没有人管管?这么优秀的人还在努力,我却在睡大头觉!”
张腾摆摆手:“加1。”
曲滔:“别焦虑了,你们不优秀不是因为不努力。”
关迪总结道:“我和我的四个摆烂室友。”
程砚完全没有听他们在聊什么,他现在已经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刚开始还会应他们两句,久而久之,连应付也没了。
他背完一个知识点,手机屏正好亮了,程砚看到信息界面,连忙解锁。
——合适吗?
程砚对着屏幕不自觉地一笑。
——很合适,软软的,还很舒服。
——那就好,刚刚在外面没看手机,最近你那里都有暴雪,不要出门。
——我知道。
——穿厚点。
——晓得啦。
程砚快速地打着字,珍惜着每一秒聊天的时间,这是他每天快要窒息在题海之后的一点安慰。
——想不想我?
——每天都要问一遍吗?
——嗯。
——想。
——多想?
——今天比昨天想,明天比今天想。
这个答案程砚已经用了无数次,就像他听宋御问他同一个问题百听不厌,距离产生美,异地只会让热恋的浓度更高。
——不要感冒,不要生病,这个冬天很冷,别追求风度不要温度。
程砚已经习惯他长辈似的每天叮嘱无数遍的话,可他从不反感,他无比思念远在天边的人。
——我还要怎么穿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一件没有听您老的吩咐套上?还有这个红色的棉袄,我在班里穿都热。
——多好。
随后一条短信又紧跟着进来。
——这是我离开你的第一个冬天,很冷,明年这个时候,我希望能抱到你。
程砚对着屏幕沉默一分钟,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