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抬起头,看见艳红色的指甲油,不知道她多大,看起来不像个学生。
不同的环境里长大的人,身上的气息都不同,跟陈浩比,程砚显得很书生气,当然,只有他显得书生气,至于宋御……他因为外表看起来太冷,气质有点不太好惹的样子,倒是可以跟陈浩较量较量。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楼上的女生指着宋御:“这种我只在电视里看过。”
宋御和程砚没有回话,而是走了进来,是宋御先跨进来的,他不怕,程砚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他跟在宋御身侧,来到了球桌前。
“请我们打台球?”宋御提起桌子上一颗球子,细长的手指在光滑的球子上抚过,这么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却有些不可忽视的性感。
宋御的手好看,程砚一直知道,他盯着宋御的手研究了一会。
陈浩没说话呢,旁边一个男生拿下烟,笑着说:“希望只是打个台球,不会上升到……打人的程度。”
宋御认识这人,昨天夜里的那一位,他不生疏,同样假意地笑回:“那我可真是太怕了。”
一米九的他说出这种话,一点都没有可信度,宋御的演技太差了,语气里挑衅的意味也太明显,不愧是跟寒承宇混在一起的人,莽撞得很。
“程程,”陈浩说话了,抬手道:“昨天没来得及介绍的,今天有时间,要不要介绍一下,你这位……好朋友?”
程砚道:“你知道他是我朋友,还有什么介绍的必要?”
一句话,火药味十足,点燃了本就针锋相对的氛围。
你不仁我不义,陈浩耍他一次两次,不念旧情,程砚也没那么宽容大度,两句话把这虚假的表面击溃,害得陈浩没了耐心。
“啧,”陈浩摸了摸后脑勺,一副扮猪吃虎的嘴脸,“你看看你,我本来还想照顾照顾你,你这让我怎么做好呢?”
程砚摊摊手:“你想怎么做怎么做,我们人都来了,还端什么呢?”
陈浩拍拍手道:“好,欣赏你,那就直接开始吧,咱们俩之间应该算不上新仇旧恨,只是你这朋友不太给脸色啊,昨天对我兄弟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你也是跟我混过的,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气,今天这么多人在,就想让你朋友跟我兄弟道个歉。”
程砚道:“什么歉?”
他可不记得宋御得罪了谁,如果论得罪,他们这群人才应该羞愧,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要求他们道歉?真是活久见。
陈浩就是那个最没有分寸的人,昨天什么情况他好像忘了,妄自说道:“昨天晚上的事可没有一笔勾销啊。”
“哦,昨天晚上的事啊,”程砚讽刺道:“你们是怎么有脸提的?”
“我靠,”陈浩身侧的一个男生爆了句粗口,指着程砚道:“你他妈找死是吧……”
话没说话,被陈浩拦住了,使了个眼色,他才安静下来,陈浩还是那个说话管用的人,从小到大都一样。
程砚看也没看那个说话的人,转而对陈浩说:“一句话,他不可能跟你们道歉,因为是你们犯贱在先,允许你兄弟为难我,不允许我朋友维护我?道歉想也不要想,要是想打架,那就赶紧的。”
程砚也不是个乖宝宝,他是挺怂寒承宇那群高三的狠人,但除却那些人以外,程砚倒是没什么怕的,因为正常的小摩擦,没人动刀子,做狠事,像寒承宇那种狠人少之又少,城南没有几个,陈浩更不会是那种人。
他跟他混过,也算是有点了解,从小到大的孩子王,长大一副大哥做派,是他的风格。
“你这让我很难做,”陈浩道:“我跟你这交情,怎么好意思对你朋友动手呢?”
“少来了,”程砚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也就别装了,咱们俩那八百年前的交情早就散干净了,磨磨唧唧不是你的风格,浩哥。”
程砚讽刺地喊了一声,在陈浩的视角里,他有点意外,但又觉得正常,他意外是觉得曾经这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整天甜言蜜语叫他的小男孩长大了,换了一种气质,变了一种性格,对他再不是温言软语,再没有那张笑起来露着虎牙的可爱的模样,阔别多年,每个人都在变化,陈浩能理解这种变化,可多少是有点感慨。
陈浩笑了一声说:“程程,我还真不想欺负你的。”
说完,陈浩拿起球杆,顶替上来的是一副凶厉的脸色,他将杆子向球桌上一扔,指挥似的说:“一句话,台球定结果,你们有两条路,你朋友和我兄弟打一局,赢了你们走,输了就难看了,你应该懂是什么吧。”
程砚看了眼宋御,他深知对方没有那么好心,不知道球桌有问题还是哪里有安排,程砚不觉得这只是简单的两条路,于是道:“他不会打台球。”
陈浩耸耸肩:“那不好意思,我兄弟只会打台球,他要是不会,那你们只能走第二条路了。”
陈浩没有直说第二条路是什么,但宋御不会不知道,那第二条不是打,就是整他的路,他果断道:“就这个吧。”
程砚看向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