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萧恒都急着跟当地的官员商议接下来的海防布置以及对这帮倭寇的报复。
而就是第九天,竟然又有倭寇侵袭了台州,导致六百多名百姓丧生。
这是对朝廷和钦差赤裸裸的羞辱!
他们或许根本就是知道萧恒来了浙江,所以为了挑衅,如此肆无忌惮!
萧恒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只可惜倭寇们昼伏夜出,而且这里的情形跟云南不同,云南是山地,但是这里却是沿海,倭寇们来无影去无踪,掌握好了涨chao的规律,他们可以轻轻松松的甩掉大周的官兵。
整个浙江一时都人心惶惶,被这些倭寇们闹的连生活都受了影响。
渔民们更是不敢出海了,最近海上乱的很,一不注意,很可能就丢了性命。
庞清平忙着四处灭火,一时焦头烂额。
孙永宁倒是有个好消息带过来----祁天佑也过杭州来了,此时正在总督府复命,他在驻地发现了一伙倭寇,并且全部剿灭了,竟然三百人打败了一千多倭寇,而且还没有什么损伤。
总算是有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萧恒也想学习学习海上的事,急急忙忙赶去了总督府。
而与此同时,苏嵘终于从宁波赶回来了。
他一回来,便直奔了苏邀这里的别馆,怕苏邀担心,来保平安。
苏邀也终于松了口气,她之前一直担心的不行,现在见到苏嵘好好的,她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没有收到我的信,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
她觉得苏嵘最近变了许多,隔了一段时间没见,苏嵘身上原先经历的被汪大老爷设计之后的颓废不见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变得锐利许多,军中骂人的话也是脱口而出,一直在骂那群倭寇和海盗,尤其是提起沉海的时候,更是破口大骂。
她叹了口气,轻声问:“大哥,你是不是还在为嫂嫂的事烦恼?”
苏嵘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苏邀担心的是什么,他顿时就有些啼笑皆非,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当真没有。幺幺,你没有去过海边,不知道渔民们过的有多苦,不知道我们有多少百姓被那群畜生当做牛马,他们没有人性的,掳走的百姓,让他们跪在地上爬着走,一些婴儿,他们嫌弃碍事,直接便拿了刀刺死......”
他心中愤慨,情绪一时变得十分激动,顿了顿,才惊觉自己这番话说的太过激进了,怕是会吓到苏邀,他这才沉默了一瞬,继续说:“我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着不能继续闷在京城,否则的话,人只怕是要废掉的,但是来了之后,那些什么儿女情长,我已经顾不上了。幺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的意思,但是,许多许多人,他们连性命都保不住,他们的家园时时刻刻都可能被海盗或是倭寇侵袭,但是他们仍旧努力在活着,我是个将军,我的战场在这里!”
他不是那种被感情困住的人。
苏邀有些震撼,与此同时又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是啊,她的哥哥一直是这样的人,自强不息,从不低头。
他断了腿十几年,被退亲被羞辱被所有人看不起,也仍旧坚持着自己的路,他从来就是一个强者。
她忍不住笑了:“是,我担心的太多余了,大哥不是这种被儿女情长束缚的人。”
既然汪悦榕和苏嵘都能看开,或许是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缘分,今生只能走到这里。
她不再说这件事了,转而问苏嵘:“征兵进展的不顺利吗?”
“都是些**。”苏嵘忍不住头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之前便是这么做的,只是为了应付朝廷罢了,每每对上倭寇,他们先转身就跑,我已经试过下令严惩,可是收效甚微。现在看来,只有一条路行得通了,那便是挑选一批全新的士兵,要年纪小些的,如此一来,或者给些时间,还能有所收获,但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他叹了口气。
两人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了,苏邀便有些心疼他:“大哥一晚上都没睡,这样来回跑,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苏嵘却摇了摇头:“我等殿下回来吧,看看情形如何。”
他是很担心当地百姓的,也想知道上头如今是个什么说法。
一直等到太阳爬上了屋顶,萧恒才终于回来,他显然也是一晚上没睡,见苏嵘也在,冲着苏嵘点了点头:“大哥来了?”
苏邀起身,见他看上去并没有前些天那么上火,就问:“是祁天佑有什么好主意吗?”
最近这些天,不管是孙永宁还是萧恒都一直在提起这个将军,苏邀也对此人印象深刻,总觉得他应该是能有法子对付那些该死的倭寇的。
萧恒脸上终于带出了点笑意,嗯了一声就道:“是个有勇有谋的人,非常的聪明,海上的形势也判断的极准,他带领的那些士兵,从来没有在倭寇底下吃过亏,这是极为难得的,可见他真是个人才。”
有了这个人,总算是能够减轻一点儿压力,之前大家都被这些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