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苏邀既然答应了庞贵妃,便一直记挂着此事,为此还专程请教了一趟萧恒:“我看那五个人选都不是很合适,倒不是说寒门如何如何,毕竟古话也有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我只是觉得,这五人都不大合适十一公主的性子。”
其实现在苏邀该改口了,她跟萧恒成亲,辈分上便天然矮了一辈,得管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叫叔叔,十一公主自然也就成了姑姑。
只是苏邀在跟萧恒私底下提起的时候,称呼还是没改。
萧恒仔细想了想,他明白苏邀的意思,委婉的问:“你的意思是,想不从这五个人里选?”
但是就连这五个人,也是礼部和内侍省层层选拔出来之后的了,他们一直都叫嚣着要遵循祖制。
苏邀便干脆把话挑明了:“最近这些天,我了解过许多公主出嫁的先例,发觉遵循祖制嫁出去的公主,没有几位是过得好的。而且那些驸马,也很不像样......礼部和朝臣如此坚持此事,里面只怕少不了是有些利益勾连的。”
怪不得庞贵妃会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做了。
原来也的确是烫手山芋。
可就算是烫手山芋,苏邀也得把这件事给办好了,这是她当太孙妃以后做主的头一件事,若是能够办的漂漂亮亮的,便是一个好的开头。
萧恒凡事都很相信苏邀的,他一听苏邀这么说就知道苏邀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半点儿也没有反对,只是跟苏邀道:“那你自己便看着办,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便直接告诉我就是。”
他最近都为了东南那边的事忙的了不得,苏邀不想用这些事情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说起这件事,她想到了沈海和萧源那些人,便问萧恒:“那边最近还有没有什么动静?”
萧恒摇了摇头:“最近倒是风平浪静的,安静得都有些让人不安了,加上东瀛使者来了京城,他们在朝中上下活动,现在朝中有一股论调甚嚣尘上-----那就是跟东瀛和谈。”
和谈?
苏邀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想必是东南那边花了大价钱来准备活动了,和谈?那些东瀛人出尔反尔的事情做的还少了吗?不说这些,他们的残忍嗜杀也令人厌恶恐惧,我也曾见识过鞑靼人瓦剌人的残忍,可跟他们比起来,都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个时候打着是来和谈的幌子,根本只是为了暂时缓解压力,好帮沈海和东南世家更赢得一些应对的时间罢了。
他们竟然还敢求娶公主。
他们自然是不在乎公主的了,若是等到他们开战,说不定第一件事就是拿公主来祭旗鼓舞士气,她相信这些东瀛人做的出来。
萧恒跟苏邀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我父亲.....广平侯世子也是这样说,他们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和谈,其实圣上心里也清楚,但是如今,朝堂上赞同和谈的竟然占了大部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北边的防务压力也很大,朝廷之前又刚刚打了云南,云南那边,虽然说我们并没有耗费太多,但是也是不小的压力了,东瀛若非必要,大家都不想再打。”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竟然有朝臣同意让公主和亲的缘故,他们都觉得最近实在是不适合再打仗,该休养生息了。
萧恒叹了口气:“尤其是户部,他们的态度最为坚定。”
瓦剌人蠢蠢欲动,就等着什么时候过来狠狠地咬下大周的一块rou,在这样的形势之下,户部不想东南再发生大的战争。
东宫的属臣都看到了这一点,他们也不同意萧恒跟朝臣对立。
这件事让萧恒非常的烦躁,最近他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件事了。
苏邀想了想:“其实,未必一定要打仗。”
她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低声跟萧恒说:“说到底,为什么沈海跟东南豪族勾结,东南那边又费尽心思的帮沈海和东瀛人?无非是因为他们都要靠着走私挣钱,而沈海是海上的霸王。而若是我们朝廷开市舶司呢?”
反正也不是没有先例。
开了市舶司,海运是多么大的市场?
到时候朝廷的赋税都能收的盆满钵满。
苏邀看着萧恒:“迟早要跟东南撕破脸,那帮豪族为了走私甚至都不惜跟余孽勾结,他们的胃口太大了,如今就能收买朝廷高官,以后呢?他们说不定要扶持一个支持他们走私的朝廷呢,这也不是不可能,否则他们为什么会跟萧源勾结?依我说,反正迟早都要做,那干脆在咱们手里做成。”
如果做成了,这就是比平乱还大的功绩。
萧恒也正有此意,他跟苏邀说:“我去跟詹事他们商议。”
苏邀点头。
过了几天,胡公公那边过来报信,说是要开始比骑射了。
苏邀便去了别宫。
秀女跟这些驸马的候选人选上来,一般都是在这里先学习,而后等到合格了,才会被送去宫里。
苏邀在别宫的跑马场看见了这五个驸马候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