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玉看过了襄王的奏疏,觉得很是有趣,他在骂一些人,似乎又没有骂。
“左手这个模型,脱嵌出来的这个模型是有一定的意义,尤其是在小范围的比如放在一个个人,一户人家,甚至一个小工坊,都是适用的,但是若是放眼整个大明,照本宣科,就有些纸上谈兵了。”朱祁玉朱批了朱瞻墡的奏疏。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风吹拂大明土地的时候,由大明水师番都指挥、大明锦衣卫指挥使唐兴,率领的大明远洋舰队正在旗舰的带领下,向着西南方向航行。
“起风了!起风了!”舟师蒯林趴在旗舰的桅杆上,百无聊赖的他,忽然眼睛一亮,因为他手里的风速仪转了起来。
他手里举着一个风速仪勐地跳了起来,风一样的从桅杆上滑下,一熘烟的来到了唐兴的面前,将自己手中的风速仪递给了唐兴,大声的喊道:“唐指挥,起风了!”
“好!擂鼓吹号,通知所有船,起风了!”唐兴吐掉了咬在嘴里的鱼骨头,振声喊道。
战鼓擂,号角催,旌旗招展。护持左右的战座舰和三桅大船,一下子都跟惊醒了一样,当看清楚了旗语之后,十二艘船爆发出了阵阵的欢呼,一起敲响了战鼓,号角声在碧海蓝天之上,传了很远很远。
在赤道无风带里航行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大明好儿郎们已经快要被无聊折磨的有些疑神疑鬼了。
大明儿郎不怕狂风暴雨,不怕土着侵扰,不怕海兽袭击、就怕无聊,这两个月的赤道无风带的航行,非常的无聊,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大明儿郎们甚至怀疑自己没过这一天,因为入目仍然是海天一色,甚至连朵云彩都见不着。
无聊慢慢的变成了麻木,麻木就开始疑神疑鬼,我们真的在走吗?我们是不是被卷入了海障之中?甚至会发出一种古怪的疑惑: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当起风的时候,大明水师十三艘大船就像是回魂了一下,立刻热闹了起来。
大明水师不缺食物,大不了下个网捞点海鲜做点刺身,也不缺澹水,奢侈一些甚至还能喝的上热水,毕竟皇帝陛下为了大明远洋舰队每条船准备五十多桶的轻油,就是让远洋舰队在海上烧水的,而且每条船还准备整整五十大桶的烧酒,高度烈酒。
大明水师是大明军唯一不禁饮酒的军事单位,因为在当下条件的远洋,都是烈酒兑水,来补充水分,一爵烧酒兑一升水,一爵烧酒大约就是二百毫升。
这个比例是经过了大明解刳院认证过的,再高点浪费烈酒还烧心,再低点就没有消毒的作用了,这是解刳院里经过十数年观察得到的结论。
朱祁玉以为自己不禁酒,大明军就会敞开了喝,但其实他略微有些想错了,大明军从来没有辜负过皇帝陛下的期许。
在这两个月的赤道无风带的航行中,每个大明军的军士每天只有两升水,这里面就两爵烈酒。
唐兴也是如此,一天两升水,从未超量。
若是靠岸航行,即便是没有规定,仍行禁酒令。
唐兴在没有成为皇亲国戚前,就是底层军伍出身,确切的知道,这军士不患寡患不均,尤其是船上,在物资不充足的情况下,大明三皇子他外公都和军士们一个饮用水标准,军士们便没有任何的怨言。
在两个月的赤道无风带的航行中,唐兴砍死了三十名倭人武士,这些个武士本事不大、毛病不小。
唐兴都和大明军士们同灶吃饭,这些个武士死活不愿意跟足轻们同灶。
唐兴稍微调查了一下,才发现,这些武士上了船依旧在船上压榨那些倭人足轻,足轻被饿死打死不在少数,这些武士明明吃不下那么多的食物,喝不了那么多水,但就是扔了,也不给足轻多吃一口。
唐兴才不惯着这些武士,趁着一个月夜,把倭人中所有的武士,全部抓起来沉了海。
上了船,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船翻了都得死,就这些武士这么搞下去,八百多人的足轻真的在船上造起反来,那就是个天大的麻烦。
远洋航行考验不仅仅是体力意志力,还考验组织度,内讧是唐兴决不允许发生的事儿。
而后这些倭人足轻统一划拨到了大明庶弁将掌控,这倭人足轻便再也没有饿死渴死之人了,倭人足轻看到了唐兴,就跟看到了天照大神一样。
“陛下到底是料敌从宽了,就是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无风带里,也用不完不是?”唐兴站在船头,海风吹动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远洋舰队每条船都有五十大桶的烈酒,这五十大桶烈酒通过了无风带,仅仅用掉了五大桶左右。
远洋舰队每条船上有船员二百二十一人,每天需要烈酒四十四升,航行六十余天,共用去三千升左右,装轻油的小桶一桶一百六十升,而装烈酒的大桶,一桶六百四十升。
其实最开始,皇帝陛下准备的是超大桶,容量是一千升,但在松江造船厂和海事堂的共同建议下,改为了六百四十升。
蒯林看了眼时间,点着手指头掐算了一下,而后抽出了一个四分仪,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