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彪不得不来,不控制北岸这一段,木排没法放下,北军没法进城。
东水门背后的鼓楼东街还驻扎这一队朱云奇的人马,也足见朱云奇对自己的不放心。
高元道肯定也是得了朱云奇的叮嘱的,一直十分警惕地观察着东水门那边的动静,不过从今日的情形来看,罗定彪并没有什么异动,打得也算卖力,当然要说有什么出奇之处,也谈不上。
只是对方这么突兀带着一帮人跑到河南岸自己防区来,就有些蹊跷了,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
罗定彪也知道这么一来肯定会让对方起疑,但是这也是别无选择。
按照军令,非得朱云奇命令,守将不得离开自己防区,自己过河登南岸本来就是犯忌讳的事儿,而且是半夜三更,就更可疑了。
拖则生变,罗定彪也不迟疑,沉声道:“元道,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就在那里说,不用过来,……”高元道看着罗定彪眼中透露出来的危险光芒,下意识地觉得不对,自己有些草率了,就不该让对方靠近城墙,刚来得及举起手示意后边人戒备,自己也准备后退一步让亲兵们挡在自己前面,就感觉到一道乌光一掠而过,颈间一凉。
布喜娅玛拉一直就紧贴在罗定彪身后,半步不离。
她来临清城已经三日了,一直藏在罗定彪的营房中没有露面。
和她来的当然不止一人,而是云集了北直隶和山东这边的江湖好手十余人,都是Jing挑细选出来的狠辣角色,同时也是敢于冒险搏命刀口舔血,在北直和山东这边都小有名气的人物。
选择这类人,不一定要多大名气,甚至也不一定要有武技特别高强,但是关键是要能下狠手,敢于放开一搏,而不是只图江湖较技点到即止,所以在这一批人选上,还是费了一些心思才挑选出来。
这些人就是要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真正大军交战,反而没甚用处,只能在这种突袭偷袭,瞬间致胜的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在布喜娅玛拉看来这个罗定彪也许打仗是一个好手,但是在这种突击搏杀的应对上就显得有些啰嗦多余了,说那么多话作甚,只需要一句话吸引对方注意力,然后猛然靠近就动手,说得越多,给对方准备机会就越多。
好在罗定彪及时反应过来了,这猛然一踏足向前的时候,布喜娅玛拉倏地贴地一个侧卧,选择好最佳突袭角度,藏匿在腰后的回旋弯月铡就脱手而出了。
这么近的距离,布喜娅玛拉从未考虑过失手,对方既非江湖高手,虽然有所警惕,但是这种水准的警惕,在自己眼中,那也毫无意义,弯月铡一出手,对方就和死人无异了。
便是辽东在空中的海东青,自己一铡出手,一样手到擒来。
“噗!”高元道只感觉喉头一凉,全身就像是抽了筋一般,顿时松软下来,他捂住喉咙,格格两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身子软软地委顿下来。
身后的亲兵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罗定彪手中匣弩也是骤然爆射,十余支弩矢绽射而出,瞬间形成一道密集的箭网,当先四五人,甚至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被劈头盖脸的这一阵弩矢扫倒在地。
完成了任务,罗定彪已经毫不犹豫地就往后倒退几步,退了下来,而布喜娅玛拉已经长身而起,手中两柄回旋弯月铡脱手未出,两名反应最快的弓弩手已经引弓待发,但是却被这两柄弯月铡瞬间击中,从垛口坠入城墙下。
十余名紧随在后的好手都在布喜娅玛拉暴起那一刻跟随而上,手中暗器先行,然后才是各色武器蜂拥而上。
高元道的亲兵显然还没有从主将被刺杀的这一打击中惊醒过来,就遭遇了他们从未遭遇过的这种江湖豪客们的群起搏杀,猝不及防之下,十余名亲兵甚至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斩杀殆尽。
不过这种事情从来就不可能掩盖多久,凄厉的铜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铜锣鸣响,威武门那边一阵sao动,很快火把便举了起来,沿着城墙如同一条光带,向这边慢慢蔓延过来。
不过在罗定彪登上城墙那一刻,早已经在河岸边准备的士卒们便将木排一具接一具地推下了水,早有匠人迅速登上木排沿着河两岸紧贴岸边将木排用铁钩连接,然后用小船将木排沿着河岸引着向城外缓缓移动,很快两条木排形成的浮桥就在打开的水闸边缘贴着案壁一直通到城外,形成南北两道浮桥。
布喜娅玛拉手中的圆月弯刀幻化出一个个乌亮的光球,沿着城墙凶猛地推进,敢于阻挡者都被其简洁凶悍的刀锋立斩当场,而紧随其后的一干江湖高手也是如同波浪一般汹涌席卷,整个东水门以北的城墙上刹那变成了一个修罗屠场。
但是伴随着从震惊中慢慢惊醒过来的守军重新集结起防御阵势,开始沿着城墙展开抵挡时,尤其是弓弩手也占据高位来进行狙杀遏制时,布喜娅玛拉就知道自己一行人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了,剩下来的就该是罗定彪的士卒来接手了。
借助这一段突击给高元道守军带来的混乱,通过木排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