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乌和林叶几乎是擦肩而过,他故意的,他想在临走之再多看看这个年轻的对手。
他就要出城去了,阳梓城里已经没有他留下的必要。
所以在离开之前他想看看这个对手,虽然,在这之前他的对手根本不是林叶。
梅落乌觉得,如果天子不来,在孤竹他并无对手,天子来了,他才可满足。
可没想到的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年轻人成了他的对手,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头疼。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和林叶聊几句。
他要问问林叶,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想不明白,现在天子有多重用你,将来就会把你踩的有多狠?
那是天子啊,从来都不会对臣下深信不疑的天子啊。
如果林叶不信,他就要问问林叶,你没看到拓跋烈?
梅落乌想问林叶很多问题,但其实他自己心中也还有许多疑问,他想问林叶的,他都能给答案,但他疑问的,只有一个人能给他答案,不是林叶。
是天子。
这个问题他想过无数次,许多人也想过无数次,甚至提及过无数次。
那就是天子何必亲自来。
若只是为了比拓跋烈动手,这根本得不偿失,就算是诱使拓跋烈露出真面目,那天子真的就心甘情愿冒险甚至可能赴死?
再Jing妙的计划,只要天子不到孤竹来,都不可能有任何意义。
这是困扰着梅落乌最大的疑问,排在这个疑问之后的便是林叶为何会得宠。
他回头看了林叶一眼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大将军已经走远。
不久之后,回到了第二个藏身处,梅落乌手下人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他在院子里坐下来,在这个小院里靠墙位置,也种着一排竹子。
这个时节,这竹子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漂亮。
坐在院子里看着那竹子,梅落乌的脑海里想到的不是已经死去的竹节。
他还在想天子和林叶。
林叶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从大玉立国以来最特殊的一个。
在林叶之前的拓跋烈足够特殊了,但拓跋烈是因为有护驾之功,在那之前,拓跋烈只是一个没多少人在意的四品将军。
林叶在没有多大功劳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正三品大将军。
“为的是什么?”
梅落乌自言自语了一句。
良久后,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是打算放弃思考,而是手下人提醒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不能在白天出城,阳梓城城门都被封闭,他们只能等晚上找机会出去。
以他手下人的实力,想偷偷出城也绝非是难如登天的事。
“先生。”
兰芷回到这个小院,走到梅落乌身前。
“刚刚我去了粮仓那边,林叶正在调动人马,看起来像是要把粮食运出去。”
梅落乌眉角一抬。
运出去?
莫非林叶没有发现粮食的问题?这可能吗?高估林叶了?
因为此事,梅落乌竟然放弃了今夜就走的打算,他想看看,林叶到底是要做什么。
如果粮食的问题真的没有被发现的话,那么他不出城比出城更有用。
一个时辰之后,又有消息回报。
说是林叶调动在粮仓那边的禁军,又在全城募集车马,把粮食一车一车的往行宫里边运。
梅落乌一时之间,无法确定林叶的意图了。
兰芷劝道:“先生,不管粮食的问题有没有被察觉,都该离开阳梓城了。”
梅落乌摆了摆手:“不急,再等等。”
他说:“如果他们没有察觉到粮食的问题,那么最多三天就会出现情况。”
兰芷道:“多留在阳梓城里一天,便多一分凶险,先生还有大局要掌控,不该留在阳梓城里赌这样完全没必要赌的小局。”
梅落乌道:“不只是因为粮食,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去查证。”
他看向兰芷:“三天后,我一定跟你们出城。”
行宫。
天子看向林叶:“你说的三水法,有多大把握?”
林叶如实回答:“在没有试一试之前,臣只敢说,一分把握都没有。”
天子点头:“那就试。”
三水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冷水,开水,脱水。
林叶下令将一车从粮仓运来的粮食,先用细筛过,用筛子过后再用大量水冲洗,再把这些冲洗后的粮食放进大锅里煮。
不用去考虑把玉米和小麦磨成粉的事了,就这样直接煮。
煮熟了之后,再放进铁锅里直接炒熟,把水分脱干。
林叶之前在大街上独自走了那么久,大部分时间想的都不是解毒的法子,而是下毒的法子。
粮食太多了,不是一袋两袋,下起毒来那么容易。
如果是洒了大量的毒粉,这种其实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