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梓行宫。
林叶再次进宫来,他没有急着去见天子,而是站在行宫正殿门前的空地上,往四周仔细看了看。
这座阳梓城如果早已被选定的战场,那么这阳梓行宫就该是早已被选定的战场中心。
上次进宫是在不久之前,确切的说,连两个时辰都不到。
林叶在和天子说出拓跋烈不会来孤竹之后,天子一连说了好几声......好对手。
当时林叶就觉得,天子对拓跋烈低估了。
拓跋烈在乎名声,可没必要那么在乎名声,连孤竹都不来,这么大的事完全交给手下人来做?
按理说这是最大的事了,还能有什么事比杀天子更大?
林叶的脑子里,有一个答案。
可是这个答案,很合理,又很匪夷所思。
林叶想到的答案是,拓跋烈有个儿子。
而且就在孤竹。
拓跋烈要让他的儿子,亲眼见证天子是怎么死的,甚至参与其中,如此一来,他的儿子才能明白得位的不易。
拓跋烈要得皇位,还不想被骂乱臣贼子,是为了他儿子将来继承皇位的时候,不会被人骂的那么惨,骂他是贼子之子。
更是让他儿子明白,皇位可以抢来,也可以被别人抢走。
当然,其中不可忽略的一个缘故是......将来拓跋烈手下的那群功臣们,会记得,天子是拓跋烈的儿子所杀。
这些人有多大功劳,将来论功行赏,也是拓跋烈的儿子能说上话的。
拓跋烈就是在用这最大的一件事,来为他儿子建立资本,和铺陈道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孤竹指挥这次叛乱的人,就极有可能正是一个少年。
林叶看向正殿,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子从正殿出来了,就站在正殿外边的高台上看着林叶。
林叶刚要迈步上前,天子却先一步走了下来。
“陪朕随便走走。”
天子说完这句话后便迈步向前。
天子说:“你刚才站在这的时候,想了些什么?”
林叶回答道:“臣在想,如果拓跋烈有子嗣的话,应该也就才十三四岁。”
天子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往前走,大概一刻左右,天子在一片园子里停下来,回头看向林叶:“你在想拓跋烈为什么不来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想,朕为什么来?”
林叶回答:“臣刚才确实没有想过。”
天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林叶的表情,林叶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让天子有些许不爽。
因为他很清楚林叶没说实话,林叶想到了拓跋烈为何不来,又怎么可能不去深思他为何要来。
拓跋烈都做了那般准备,他作为天子,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所以天子又问:“那你现在想想,能想出什么?”
林叶回答:“臣只想出,陛下说,拓跋烈真是个好对手,如果稍弱一筹都算不得好对手,旗鼓相当才是好对手。”
天子又看了林叶一眼,林叶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臭脸。
良久后,天子叹了口气。
他说:“朕在想的是,你这样的人,朕会不会用错。”
换做别人早就被天子这句话吓得心里发慌,可林叶依然那副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的鬼样子。
天子看着林叶,若他不看着,林叶大概连这句话都不会回应什么。
林叶道:“陛下从不做会后悔的事,因为陛下做的事都是对的。”
天子这次瞪了林叶一眼。他缓了一口气,打算换一个话题。
他问:“宁未末失踪之后,你没查出来他下落,朕查出来了,你是不是想过,宁未末出事是朕安排?”
林叶回答:“臣也没有想过。”
天子问:“为何?”
林叶:“太粗糙......粗糙的像是在迎合,在拍马屁,陛下没必要迎合自己,没必要拍自己马屁。”
天子再瞪林叶一眼,他倒是不知道该夸夸林叶,还是该狠狠骂林叶几句。
天子曾经和林叶说过,这事和他无关,是宁未末自己藏起来的。
林叶当时就没有怀疑过,因为这种手段不是有些粗糙,是过于粗糙。
钱爷和萨郎死了,宁未末在这之前失踪,若和天子有关,便不会是只有宁未末的事于玉天子有关。
天子没必要因此而让林叶怀疑,这事做的一点都不漂亮。
宁未末失踪,必然是那个人Jing察觉到了什么,来不及做出安排,只好自己先藏了起来。
天子问:“那你猜,宁未末此时在何处?”
林叶回答:“在半路。”
天子眼睛就眯了起来。
宁未末确实在半路,在回云州的半路,因为按照时间来说,宁未末还赶不到云州呢。
之前天子说,宁未末暂时不露面也好,那时候林叶就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