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害
赵淮想尽力为李庭芝说些好话,但想到李庭芝对宋社稷的忠心,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高长寿又看向吕师夔,问道:“你怎么看?”
吕师夔欠了欠身,应道:“大帅勿怪,末将久在京湖,对淮东官员并不了解。”
他似对这种谈话不感兴趣,或者说深谙官场之道,不愿掺和到这种是非之中。
“无妨,时间也不早了。”
高长寿端起酒杯饮尽,道:“本帅还有军务,这便走了。”
“大帅慢走。”
高长寿起身,一众亲卫跟上。吕师夔也起身跟着相送。
走到河边,却见他们的船只边还停泊了一艘Jing致的小船。
“那是什么?”
吕师夔赔笑着应道:“那是末将的一点心意。”
高长寿暗自摇头,心想吕师夔未免太小瞧他了。
以他如今的身份,岂看得上什么礼物。
吕师夔却已命人过去,将小船掉了个头,掀开船篷处的帘子。
先看到的是两双绣鞋,其后是两条裙子,一条是翠霞,一条是碧纱。
待帘子完全掀开,便能看到坐在其中的两个少女。
她们衣着华丽,面容白皙皎好,长得还有些相像。
高长寿看了一会,没说话。
吕师夔瞧着他的脸色,低声道:“大帅,此二女乃是赵宋宗室,一对姐妹,进献给大帅。”
高长寿忽然一把拎住了吕师夔的领口,将他整个人半提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
吕师夔其实也生得魁梧,此时却不敢稍作抵抗,讪讪道:“大帅息怒……”
“你当王师是什么?金兵还是蒙元?!”
“末将不敢……”
高长寿愈说愈怒。
“陛下许诺天下,平江南秋毫无犯。本帅既未问罪过此二女,她们便是我大唐百姓。你敢强掳民女,可知该当何罪?!”
吕师夔大惊,忙道:“绝非强掳,绝非强掳。对,此二女是自愿服侍大帅,是她们的家人求末将给她们一个机会……你们说,是也不是。”
“还不将人送回去?!”
“是,是。”
如何惩治吕师夔,高长寿不想擅自做主。
他治军,更在意的是能震慑麾下将领。
想到这里,高长寿冷着脸便道:“你随我去扬州。”
扬州。
深宅大院中传来悠扬的琴音,却忽然被打断了。
“相公,大帅的船只靠江了!”
正在听琴的洪起畏从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袖子,道:“更衣,去江边迎大帅。”
众人特意换上了残破的盔甲,出了扬州城,往长江边赶去。
路上,洪起畏笑道:“世人只说忠臣与jian臣。我算不上jian臣,李庭芝却算得上忠臣,为人死板。但不论是在宋还是在唐,像他们那种人永远都斗不过我。”
“他也配和相公斗?”
不等高长寿的大船驶进运河,远远便见洪起畏带人赶了过来。
高长寿便让人接了他们上船。
洪起畏不等登船,已恸声大喊道:“大帅,下官未能守住镇江,请大帅治罪。”
“不急。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迎战张世杰大军,若尽了力尤不能胜,本帅可不怪你。但,你若是未战便弃城而逃,休怪本帅军法无情!”
洪起畏连忙应道:“绝不敢欺瞒大帅,镇江之失,实因李庭芝暗中通敌。下官已找到了证据。”
盐运码头。
有吏员匆匆赶来,四下看了两圈,好不容易才找到要找的人。
凉栅下,有个五旬左右年纪,衣着普通的老者正在翻开帐本。
“相公,高大帅来了,洪起畏已经赶去接了,只怕要恶人先告状……”
李庭芝抬起头,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去迎接高长寿。
却没想到,高长寿已经没在运河边,而是往扬州衙署去了。
李庭芝再赶过去已来不及。
等他回到衙署,高长寿却已经到了,且已命人将一些文牍搬到了堂上。
“大帅……”
高长寿正在看一封公文,转过头来,见是李庭芝,有些诧异。
李庭芝问道:“大帅这是做什么?”
不等高长寿回答,洪起畏已大喝道:“李庭芝,你勾结张世杰,出卖军情,还不认罪?!”
“洪起畏,你休要血口喷人!”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什么证据?”
高长寿将手里的公文递在李庭芝手里,道:“李相公勿怪,你也看到了,有人指认你叛国。为证明你的清白,还是把事情说清为好。你不要怪我无礼。”
“不敢。”
“这是陛下让你回扬州以后写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