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板
天蒙蒙亮。
李瑕才出了温暖的被窝,身后便被拉了一下。
“你这人好没意思。”赵衿眼睛都没睁开,嘟嘟囔囔道:“都当皇帝了,起晚一会怎么了……”
“我睡得早,都不知你们还叽叽喳喳到几时。”
赵衿像是重新睡着了,拉着李瑕的手也松开,却努力在困意浓浓时又交代了一句。
“说好了……活捉舅舅啊……”
“未必就能胜。已经传了旨,若胜,活捉贾似道。”
赵衿没应,已经睡着了。
李瑕起身到外屋,睡在外面的妙岚已经醒过来了,忙活着给他穿衣。
因隔三日李瑕才过来,她今日便拿错了衣袍。
而且除非有急事,一般而言太阳一落山他便不再批阅奏折,怕伤了眼睛。
一道道消息传来,站在船楼高处望远的贾似道意识到站在这里既看不到战场,反而要让信使爬上阶梯才能禀报。
但通过小舟递回来的战报还是让宋军指挥台上一片紧张。
而且赵溍的水师就在下游,准备封堵宋军的退路……
“此为正理,战船与步骑兵合力,水陆并进,乃破敌之不二法门。”
他在临安宫城读过书,且是专门协助天子处理文书的,若在别的皇帝身边会不会成为祸国阉党不知,李瑕反正用得很顺手。
“禀平章公,是东面。”
如果评价帝皇是否明君的标准是看朝会次数的话,李瑕其实称不上明君。
拐弯时有个小窗,通望到远处。
贾似道自语了一句,眼神中泛起疑惑。
哪怕到现在,吕文焕没亲眼见到战事的结果,依旧不敢完全确定赵溍是不是真降了,也许李瑕错了呢。
“两日之内应可渡三千骑……”
“只恐宋军有诈。”
“换马!”
再算上消息传递的时间,也许就在此时此刻,战事已经有结果了……
妙岚连忙去换,还忍不住小声感慨了一句。
台阶上,众人措手不及,摔倒在地,绊倒了一大片。
依旧是姜饭来做说明。
“那是东边?”他确认了一遍。
可见赵家确实没钱,赵溍自然不像吕家那般不愿投降。
“下去。”
在这里,还望不到上游的战场。
芜湖。
示警的钟声响起。
“换言之,赵溍归顺的消息传到贾似道耳中最快也要四五日,而我方骑兵已经渡过长江杀到贾似道大营中了。”
若赵葵真有贪墨,以贾党的手段必置之于死地,然而马光祖查到后来,最后也只让赵葵偿了朝廷万贯。
没多久,关德便快步跑出偏殿,临时召诸臣开小朝会。
吕文焕忽然觉得,这个朝廷对战事推演得太多了。
但战场上有时杀的是人心,陆小酉要做的是摧毁宋军的军心。
“快,扶平章公下去。”
“如今我们已从山西调了两万骑兵南下,陆小酉取抵庐州以后驻兵于长江北岸这几处。”
停泊在鲁港的大船还没有动。
又有信使赶到船楼下,挤在木台阶下,大喊道:“报,上游败了……上游……”
望筒晃动,直到看到那队骑兵重新竖起了一面大旗。
总之,李瑕没有太去迎合帝王的规范,依旧保留了许多自己的习惯。
之前李瑕曾让他来猜宋廷有哪些阃帅归顺了,他排除了夏贵之后就已经不难猜到赵溍。
自从贾似道执行打算法以后,首先对付的就是一些异己,比如赵葵就是其重点打压的对象。
木制的台阶很陡很窄,贾似道的靴子却大,因此横着脚踩在台阶上。
说过了宋军,众人又说起己方的兵力部署。
其后,换好了襕袍的李瑕便进到偏殿,翻看着这些昨夜没来得及处置的奏折。
贾似道稍舒了一口气,正要放下望筒,心中却马上道了句“不对!”
陆小酉能听到风把前方的鸣金声带过来。
于是再抬望筒一看,却怎么找都找不到方才看到的那杆宋旗。
“报,叛军有骑兵自北面突袭我军!”
“吕相公‘以点破面’这个词用的好,宋军虽众,各支部队却多有容易被击溃的。”
陆小酉所部兵马是公又不战而逃,江岸边这些宋军士卒登时大乱。
摧枯拉朽。
陆小酉嫌北伐立的功劳太小,有心在这次南征中多卖力,但一过长江他便意识到江南河流众多,骑兵能起到作用的战役只怕不多。
“宋军还有步卒布防于江岸,依我军刺探到的军情,南岸有四万宋军。甚至于北岸也有两万人……”
“赵溍归顺后有多少船只可载人渡江?”
溃败几乎就是在一瞬间,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