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就陪伴她的含烟,才比她大四岁的含烟,小小年纪就要为她梳头洗脸,为她遮风挡雨,怎么能随她一起失去了自由?思前想后,她来到了娘亲的房间。
“凝儿,你不在房里好好歇着,怎么又跑过来了?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可不要再着了凉,唉,呸呸呸,娘的意思是说你要把身体养得好好的。”
“娘亲,女儿身体好好的呢,只是有一事,要与您相商。”
“什么事情还能比你养好身子,踏踏实实、平平安安地嫁进王府更重要?”
“娘亲,含烟从小就服侍女儿,比女儿还要大四岁,今年已经十七了。如果这次随女儿陪嫁进王府,一时半会儿女儿又离不开她,那含烟的婚事还不就被耽误了?而且,一旦随女儿进了王府,名义上她是女儿的丫环,可是,包括女儿在内,哪一个人,哪一样物件,不都是王府的?女儿哪里还能当得了含烟的主子,别说大事了,就是一点点小事也做不了含烟的主。所以,女儿断断不能带含烟嫁进王府!”
“可是,含烟从小就服侍你,伺候你最精心,你用着也最顺手,这进了王府,本来就人生地不熟,再没有了含烟这个得力的帮手,你在那王府可怎么过啊!”
“可是,含烟跟了女儿进王府,这一辈子可就被女儿毁了啊!现在都十七了,再耽误两年,不要说如意郎君,就是适龄婚配的男子都找不到啊!不是上年纪没了妻的,就是要给人做二房,含烟与女儿,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让女儿如何安心?”
“不管怎么样,娘亲就是不能同意!含烟的婚事,娘亲会记着,可是,你初来乍到王府,又是侧福晋,手边再没有自己的人,你让娘亲如何放心得下?!”
“娘亲要是不同意,女儿,女儿,女儿就不嫁这个什么破王爷!”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小祖宗,还想无法无天了!那是你的夫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跟师傅都是怎么学的?这种混帐话也是你能说得出口的?”
“娘,女儿意决,您若不同意,女儿就……”
冰凝的脾气禀性年夫人哪里不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是做得出来的。为了年家,为了这个大婚如期顺利进行,她唯有妥协:
“好,好,女儿大了,也会威逼娘亲了。”
“娘,女儿不孝,望您成全。”
“行吧,含烟就不随你陪嫁了。不过,你手边总得有咱们年府的陪嫁丫头,否则,王府的水那么深,你哪里是那些个福晋、格格们的对手?把娘的大丫环吟雪拨给你,她今年十四,虽然也不小,但总归能比含烟多陪你几年……”
“娘亲啊!女儿本已不孝,怎么还能要您的大丫头?”
“除了吟雪,娘谁也不放心!另外,再给你拨一个丫头,就月影吧,她今年才十岁,虽然年岁小一些,还没有*好,但至少能陪你个十年八年的!”
“娘啊!”冰凝已经哽咽得说不出来话,娘亲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到,不但把吟雪拨给了她,还想到了更长久的将来,自己不但不能尽孝,还要娘亲为自己如此精心考虑,她此生,欠了娘亲太多,太多。
五月初十就这么飞快地到来。年总督终于抢在五月初九那天,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京城。那天晚上,冰凝足足实实地给爹娘拜了又拜,从今以后,她就是王爷的侧福晋,她与爹娘就是君臣关系,她把这十三年来父母的养育之恩以及从今往后的孝敬之情,全都融进了这长久的跪拜之中。即使大礼行完,她仍是不愿起来,这养育之恩和孝敬之情,今生今世都报答不完!从今后,她是君,爹娘是臣,年迈的爹娘不但享不了她的孝道,更要向她行跪拜大礼,她的心中简直就像是在刀割。
从父母的房中出来,玉盈陪着冰凝一起回到房里,望着姐姐,冰凝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说:
“姐姐,今天是咱们最后一次相依相伴,姐姐今天就歇在妹妹这里可好?”
“好啊!姐姐只是怕影响了你休息,明天还要有一整天的忙碌呢。”
“不碍事的!妹妹只想跟姐姐在一起,凝儿不想跟什么王爷成亲!”
“凝儿,这话万万不可再说!当着姐姐的面就算了,明日嫁到了王府,人多口杂,如若被旁的什么人听了过去,惹出事端,凭白让爹娘担心。”
“凝儿记住了,姐姐放心吧。凝儿也就是跟姐姐说说知心话,王府的人,凝儿一定会小心躲避的。”
“凝儿,王爷是你的夫君,你是没有见过,你要是见过了,一定会喜欢的。”
“姐姐何出此言?您又没有见过王爷。”
“嗯,嗯,姐姐也是听别人说的,王爷是一个俊朗、沉稳、重情重义的人……”
“别人?怕是四福晋吧!四福晋当然要说王爷的好话了,姐姐怎么能够轻易地相信她的话?她是王爷的嫡福晋,不过就是王爷的说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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