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盈是看在眼里,愁在心里。她也不知道凝儿这是怎么了,先前鬼怪精灵、可爱伶俐的一个人儿,怎么病了一场就连性子也大变了?趁现在含烟不在屋里,她问起了这丫头:
“爷,您这是?”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天助我也!”
“怎么就蔫头耷脑的?凝儿只是头有些昏沉罢了。”
三天之后,秦顺儿将名单交到王爷的手中,拿到这个装有本届入选秀女名单的信封,他挥了挥手,将秦顺儿打了下去。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勇气打开这个用火漆封死的信封,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领土,分明就是主宰着他的生杀大权。这几天里,他焦急、担忧、坐立不安,既希望十四弟手脚麻利、行动迅速,尽早将名单搞到手;可他又怕结果不如他所愿,拿到名单,就是拿到了生死文书,如果这样的话,他真希望这一刻永远也不要到来。就在矛盾、痛苦、挣扎,各种滋味轮番尝了一个遍之后,不早不晚,现在这份名单就被他攥在手心里,只是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结局。他实在承受不了这份折磨,索性将信封直接扔进了抽屉。
好不容易勉强用过晚膳,冰凝起身向大哥、二哥说道:“大哥哥、二哥哥,明日凝儿就要进宫去了,从此一别,不知
被宫中的嬷嬷催了好几遍,冰凝强忍着昏眩,梨花带雨中勉强展示了一个笑容,转身进了宫门。一边走,她一边习惯性地抚上自己的左手腕,才猛然觉,那里已是空空如也。昨晚的一幕不由得浮现眼前。
“没有,姐姐。”
“嗯。”
也是你该知道的?规矩都被你就饭吃了?还是想挨板子?”
秦顺儿看呆了,什么事情能够让爷兴奋得手舞足蹈?
“没心事怎么这么蔫头耷脑的?以前的凝儿可不是这个样子!”
随着正月临近尾声,冰凝的病情逐步好转,并基本稳定下来,年暇龄夫妇也启程返回到湖广的任上去了。
第二遍仔仔细细地看完,他兴奋得不能自已,连声直呼:
三月初三,秀女进宫的时间。按照宫中的例制,家人只能送到神武门外。望着哭成泪人的含烟和玉盈,冰凝更是几欲哭晕过去。未来的命运如何,谁也不会知道,这要是万一被留了牌,真就是从此生生地被隔开了两个世界。
借着月光,他一个一个名字看下去,待他看完,他高呵一声:
“药都按时喝了?”
躺在*上,本想强迫自己睡觉,但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无奈,他又起身,没有掌灯,直接摸索到书桌,打开抽屉,取出那个信封。想了很久,终于痛下决心,拆!
昨天的晚饭,是年家气氛最压抑的一顿晚饭,谁都知道,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与冰凝共进晚餐了,所以二爷特意辞了衙门里的同僚聚会,大哥也告了半天假从天津赶了过来,兄妹四个人,心事重重地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晚饭。虽然玉盈全是按着冰凝的口味安排的各式菜品,众人仍是如同咬蜡。
第一步大获成功,那是借助了十四弟的力量。第二步,是最最关键的,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秦顺儿,掌灯!”
“那就让陆大夫再来看看吧,别再被耽搁了。”
出了屋子,他先去福晋那里用了晚膳,这是昨天就答应了雅思琦的事情,当时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他也就随口答了一句,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要兑现。回来后,他直接去了后院的藏书阁,因为他根本静不下心来看奏折,就先看看书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书里的每一个字他都看不下去,无奈,他只好又回到前院书房,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把奏折全部处理完毕。然后唤来秦顺儿,伺候他洗漱后,就躺下了。
冰凝恢复了继续学习礼仪的生活,只是她再也不会去弹筝了,偶尔也会弹一弹琵琶,却也是才弹三两下,就再也没有了心情。
秦顺儿正在门外睡得迷迷糊糊地,猛一听爷叫他,以为生了什么事情,连滚带爬地进了屋子,待掌好灯,只见爷手拿一张纸,急急地凑到烛光前,表情严肃、一丝不苟地看着那张纸。秦顺儿的这颗心咚咚直跳,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爷怎么大半夜地挑灯夜战。
王爷的计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十四弟如果中了他的计,必然也会需要得到这张名单,必然会去找赫奕。而十四弟与八弟是死党,即使他从赫奕的手中拿不到,求到八弟的头上,八弟必会助他一臂之力,如愿以偿。因此,由十四弟出面寻这个名单,要远比他自己出面强多了。自己所要做的,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但这个计划能够实施的最大前提就是,十四弟会象以往那样,对所有东西,都要跟他争。
“凝儿,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秦顺儿吓得屁滚尿流地退下去了,只是他实在是不明白,爷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但是他给爷当差这么多年来,爷唯一没有要过的东西就是女人。怎么这次爷居然要的是入选秀女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