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西握着手里的电话,嘴边明明有很多的话想要问清楚,觉得问他总比胡思乱想要强的多,却怎么也问不出口。这时候她甚至还在想,骆少腾现在身在国外,刚刚也没提面见那个吴总的结果,想来谈的一定不是很顺利。他身上的伤口都没好呢,如果她这时候问了,会不会分他的神?
水杯还回佣人后,动手将光盘从光驱里退出来装回文件袋里,拿着它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们都休息吧。”
管家一看这情景,赶紧跑出去,对着楼下喊:“来人,赶紧送点水上来。”
“怪不得没接电话,把你吵醒了吧?”骆少腾说。
“……好。”余小西
家里大晚上的本来就静,他这样一喊仿佛惊动了原本休息的佣人,楼下很快响起一片杂沓之声。
“当然是正事要紧,我了解。”余小西回答。
如今那一幕幕又在眼前重演,她曾经以为的幸福,此刻却觉得胸口很痛、很痛,像是有刀子在胸口挖着似的。
想到这里,她真恨不得打没用的自己一个耳光。
明明已经说了告别的话,两人却都没有挂断电话。短暂的沉默一直在持续,好像才短短分离了几个小时,就突然陌生起来,陌生、客气的没有别的话要讲。
这时佣人已经端了水上来,因为起的匆忙,身上还只着了睡衣,喊:“少奶奶,喝口水吧?”
“……那好。……早点睡吧。”骆少腾说。
她清晰、短促的呼吸声由话筒里传过来,那些变化都传进他的耳朵里。
是她想看的吗?此时她倒是想从来都没有看过,也没有接过那通电话。
文件夹顺手扔在床头,她看了眼屏显,未接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你那边怎么样了?”目光落在那个文件袋上,明明、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到了嘴边却是转了话题。
余小西点点头,倒是没什么表情。
管家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到里面的铃声断了,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离开。
这两个人最近本来就都有点不太正常,连带管家也跟着紧张。
余小西上了三楼卧室,背椅在门板上,看着手里的文件袋。没多久,她原本扔在床面上的手机又嗡嗡地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骆少腾打的,她楞了半晌才走过去,铃声已经停了。
“余小西!”他突然喊住她,好像有重要的话要说。
管家见状,便又道:“骆少来电话了,他已经到了美国,也在下榻的饭店安顿好了。只是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才让我上来看看。”
“……没有,你安心办你那边的事,不用惦记我。”余小西说。
余小西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这时门口又传来叩门的声音,接着管家的声音透过门板,说:“少奶奶,您如果没睡就接一下骆少的电话吧,他在那头很担心。”
余小西的脸色很难看,管家回到书房内,帮她将笔电合上,劝道:“少奶奶你身体原本就不好,怎么大晚上的想到看这个?”
“心里有事的话,等我回去亲自问我,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相信我。”他叮嘱,声音显的郑重。
“嗯……”余小西应。
余小西没说话,只觉得心头一片凄楚。
“怎么了?不开心?”骆少腾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仍是平时那样含笑的语调,甚至带着一点宠溺和关心。
“我们下了飞机之后,就直接去了那个吴总渡假的地方,现在才回酒店,所以没有及时给你打电话,害你担心了吧?”骆少腾只是解释过程,但没有说结果。
“没有,就是睡着了。”余小西说,虽然很想表现的若无其事,但是声音艰涩。
她抱膝坐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身下的布料精美华贵、柔软丝滑。闭上眼睛,回想骆少腾曾无数次将自己抱回床上,或缠绵、或心疼地看着自己。那时他双眸中倒影着自己的影子,模样专注,她以为那就是在乎,那就是爱。
传到耳朵里,余小西仿佛这才醒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突然就捂住嘴巴将身子佝下去:“呕……”难受地干呕起来。
他话音刚落,余小西脚边不知何时断了的手机就又响起来。她盯着屏幕半晌才缓慢地伸手,指尖划向接通键,移至耳边,出一个单音:“喂?”
其实知道她在说谎的,她最近的睡眠质量很差,一点动静都会醒过来,可今天他连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不过,他也没有揭穿。
余小西伸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觉得胸口的恶心感舒缓了一些。
最近家里接二连二地出事,他晚上也是警觉着。所以接到骆少腾的电话时,原本是要去卧室的,却看到二楼书房的门开着、灯亮着,这才走过来。
她自家里出事后,脸色一直很差,管家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便应了声,目送她离开后也与佣人下了楼。
“你那边有什么事吗?”骆少腾问,这口吻里带着些话试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