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你怎么就叫老三了!”索尔哈罕可不信她。
求人矮一头,魏池一个五品官今儿也低声下气的求起老百姓了。
“哎!”索尔哈罕迟疑了片刻:“帮我要杯水喝!我有点渴。”
那个青年头也不抬,还是刨着跟前的那块地。
田五让两个人去牵马,自己和那小孩子留下来陪着田七。田五强拉这田七坐在土疙瘩上:“你这脾气……呀。”
那小青年还是不做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刨着地。
“哟!那你叫老几啊?”索尔哈罕故意逗她。
魏池拉下了脸,从腰带上扯下官牌:“跪下!”
“嘿嘿,我们院子里还养了个二师兄呢,所以我就排在第三了。”
魏池点点头:“我们要去珠连山,走岔路了,现在要怎么走?”
“我真叫老三……魏池这个名字是我老师取的,我在山上当和尚的时候,就叫老三。”魏池一本正经。
索尔哈罕拿手遮住嘴:“田七是个药名……”
魏池被她这么一句逗笑了:“他们怕的不是我,是官。”
向南就向南吧……魏池不想惹事,拉了索尔哈罕准备上路。
这不是农忙的时候,年轻的农夫一个人在田里挖芥菜,听到有人在田埂上喊,既不抬头也不应声。
围在棚外的众人听了这话,憋不住都笑了起来,只是那个叫田七的还是拉着一张脸杵在一旁。
“小哥……”魏池顿了顿。
“起来吧,给我打碗水。”
“往南,走三十里,有个大茶庄,再往西走个几里地就到珠连山了,大人可是要去前山?这样过去正好就是前山。”小孩子热心的指着路:“喏,大人,就顺着这条道……”
过来?你那个武功盖世的女侍从怎么也没追上来?”
“跪下!”魏池怒喝了一声。
魏池没理他:“我们就是要口水喝,喝了就走。”
“去把马牵开吧。”
南边的婚礼和北边的不一样,南边的农户都喜欢弄轿子,北边喜欢弄花
“你这哪里来的混蛋!滚!”青年突然扔了锄头,暴跳了起来。
索尔哈罕也连忙回头看――路尽头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个阿尔客依!每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是个大混蛋,不正经!
魏池把缰绳扔给索尔哈罕,跑到田埂边冲这田里劳作的农人喊了起来:“这位小哥!请问珠连山怎么走?”
田五赶紧过来问:“大人,小民的村上今天有喜事,您的……”
“你!”小青年的脸涨的通红。
“请问!”魏池见那人头也不抬,心中有些不快,声音高了许多。
没必要怕个老百姓吧?
“请问,珠连山怎么走?”魏池又走近了一些。
“小民姓田,排行老五,就是田五,这是我堂弟,田七!他这辈子没见过世面,大人可千万别怪罪他,他家就他这一个儿子……”田五一边哀求,一边拿袖子擦净了一根条凳放到了棚子中间。
“大人请!大人请!”为首的那个赶紧起来给魏池引路,又回脚踢了那个小青年:“这是我堂弟,没见过世面,老七!快给大人磕头认错。”
这辈子也就王允义对自己说过滚这个字,没曾想今天遇到了第二个。她忍得了王允义是因为她怕他,可不是因为她脾气好。
“是!是!”田五赶紧拿了两只碗,又提了热水到棚外去烫碗。
田七确实是个药名,魏池想到这里也忍不住笑起来:“你以为是个人都有名字的?庄户人家懒得起名的都按着排名来叫,这个人不过是排行老七罢了。”
远处的窝棚里正有一群年轻人在抽旱烟,远远的看到有个人过来问路,也没在心上,突然就看到田里的老七跪下了,赶紧出来看是啥事。
“大人是在京里做官的吧?”有个半大小子见魏池说话和气,长相也和善,于是大着胆子打听起来。
一大早开始奔了近半个时辰,不渴也难。因为随行的东西都放在车上,所以鞍子两边空荡荡的,啥也没有,魏池往包里掏了掏,拿出两个铜钱又走回田边:“小哥,劳驾给口水喝……”
正说着,这条并不宽敞的田间小道尽头响起了喜庆的曲子,一只迎新的队伍敲锣打鼓的往这边走来。索尔哈罕见刚才那位对魏池语出不善的田七突然间铁青了脸,连拳头都攒得紧紧的。
索尔哈罕凑过来:“哟,你这么个软柿子也有人怕?”
“你是一个,你师父是一个,你怎么就叫老三?我信你才怪呢!”
魏池扶索尔哈罕坐下:“你笑什么啊?”
跑在前面的农户老成些,瞅到了魏池捏在手上的玉牌,被吓得不轻,赶紧拉着一行人跪下了:“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我?我叫老三啊!”
名叫老七的十分不情愿的磕了个头。
“向南!”小青年冷冷的憋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