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也多了不少。
魏池升了官,但离这官场内圈的事情还远着,她又不是御史,踮起脚也只能看到别人的后脖颈。更何况国子监这个烂摊子就够她累的了,联想到自己和王将军的那份关系,觉得王皇后的事情她多少要添些悲悯,但又想到王家回来了,皇上恐怕暂时无有闲暇折腾燕王了,心中有有点窃喜。五味陈杂之下,每天都过得很累。
国子监里三党纠结,师职不明,考核作弊之风盛行,魏池要革除的事情还很多,耿炳然这段时间一门心思的Cao心他妹妹的婚事,竟也忙得半个月没过来拜访了。魏池感叹幸好陈昂一手把自己宅邸的事情都包办了,要不自己就算是分个身来也应付不了。至于那个奏疏,魏池猜到定是戴师爷的主意,陈昂写得这么恶心也算是搅和之余在皇上心中最后再尽力保自己一把。叹了口气,魏池把油灯又挑亮些,把这些杂念先都抛开了,暂时先管好手中的国子监才是。
魏池上任后,不温不火的下了个令,起初大家不在意,过了几天便纷纷叫苦不迭。魏祭酒根本没有管什么三党还是几党,只是下令,从今后开始除了专生要记学分以外,所有的学生都要记。从这一学年开始,每月五考,每考六科,每场都要记分,最后分不够的肯定出不了监!第一个月每考,从第二个月开始,第一考考下来,多半的人都没合格,这下就少了不少的分,还没缓过伤心的劲儿,第二轮考又要到了,又是六科!学生此刻还顾什么党争?没日没夜的读书去了……
累了学生也累了老师,整天熬在国子监教书批卷出题不说,连小假也没有了。老实的当然是埋头干活,当年挑着党争过日子的就开始暗中使绊子了,国子监和翰林院不一样,这可不算是清水衙门了,许多人都享着自己的供奉,当然看不起那点小假的补助,时不时的就告假不来。告假的人多了,活儿就累人了,党争的人也起的就这心思――你魏池不是要考试么?我们不来,看谁出题批卷?这事儿要是拖了……哼,你这法子再好,用不了也只能废了。
魏池早料到这一出,可惜有句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
进士前三的名号也不是虚得的。师傅们告假了?可以!魏祭酒还真的把所有落下的活儿都一个人干了!等告假的人回来,那批好的卷子,出好的题早就摞好放在案桌上了。
于是乎,国子监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早已不同往年。
冯琳,魏池的同门,他这个人话不多,但知道这个时候该出手帮他了,便向院里递了请,翰林院里结党的人少,大学士们知道魏池此去是去清场的,也就默许冯琳借着翰林院的名义领着几个修撰帮国子监的忙。反正大考也要来了么,届时国子监和翰林院也算是一家,这会儿帮些忙也是情理之中。
国子监的人万没想到没拖垮魏池不说,还引了冯琳这样的学子进来。之后每有人告假边都有翰林院的人过来代课,这些学问人显然比那些混党争的人Jing业得多,一半为了自己的分,一半也是因为老师端正了,学生们渐渐少了浮躁开始起了认真读书的心思。
魏池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每天也几乎能在三更前睡了。
终于挨到月半节,国子监能放上个一天半的假期,魏池按了按额角,准备好好歇歇:“益清,你今天别去看房子了,你也歇歇。”
益清笑道:“小人要回家何时回不得?这一天半就算了吧。”
魏池没有理会他,还是笑着把他赶回了家。赶走了益清,魏池也准备收拾东西回翰林院歇着,出门的时候恰巧也看到那些学生们都收拾东西回家。黑竹竿正和颜沛伟正在廊下谈话,黑竹竿手上的包袱可不像颜沛伟的那样高贵,只是个粗布干巴巴的和他这个人似的。
“怎么?商量着要去哪里玩儿?”魏池走过去打招呼。
四周的学生纷纷行礼,黑竹竿和颜沛伟也行礼回话:“学生们准备着要去城外踏青。”
颜沛伟指着黑竹竿说:“卫兄的母亲妻子才来京城,学生是东道之主自应该领着去看看京城得意的风景。”
魏池点头笑道:“这几次考得还好。”她记得这个颜沛伟有次还拿了个第一。
黑竹竿惭愧的笑道:“学生考得不好。”
魏池看他说话的语气是真的心服了,便说:“把你考得这么累,不恨我这个出主意的么?”
黑竹竿赶紧说:“祭酒这么说就是记恨学生了,来国子监自然就是来读书的,只要读书之地有书读,那学生就心服口服了。”
“你说得对,读书之地本来就是该读书的,至于别的事情,大家不必Cao心,只要好好读书就好。”魏池又抬头对大家说:“当然,放假的时候就好好去玩,别惦记考试了,呵呵。”
四周的学生也都呵呵的笑起来,要说讨厌这个人,起初还是讨厌的,毕竟他来了大家才这样的累,但是处下来才发现他教书极认真,说话也没有架子,全监八百多个监生他个个知道名字,试问之前哪个祭酒能如此对学生上心?一来二去,抱怨少了很多,嘴里没松,心中倒是只留下敬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