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的手轻轻抚摸木盒,低着头,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魏瑜姝不悦地说:愣着作甚,还不打开看看?
赵钰一惊,赶紧点头:谢大皇姐赏赐,赵钰这就打开。
里面装着一个竹蜻蜓,还有一个一推就会像花一样绽放的木头雕花簪子,雕花是桂花的模样,绽放后的花蕊里面是空的,还能放一点点香料进去。
赵钰愣愣地抓着这根雕花木簪,若有所思。
魏瑜姝撇嘴:怎的?不喜欢?
赵钰慌忙说:非也!赵钰很喜欢!多谢大皇姐出宫了还惦记着赵钰。
魏瑜姝撇开脸,看向窗外:也没有时时刻刻惦记你,不过就是逛西市的时候路过了,把玩了一下,便买下了。玩腻了又觉得扔了怪可惜的,想着你生在这深宫之中,还从未出宫过,干脆赠予你长长见识罢了。
赵钰淡淡地笑,抓着簪子,像抓着什么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把簪子放回木盒里,准备抱走。
魏瑜姝提醒道:里面还有些民间的零嘴,你尝尝看。
赵钰摇摇头:今日天色已晚,夜间不宜暴食,还是明日再尝吧。想必大皇姐也是早就吃腻了这些,赵钰也明白这是大皇姐一番心意,赵钰明日一定好好尝尝。
魏瑜姝欲言又止,但还是憋住了。
她想说,她还没尝过呢。
然后魏瑜姝就看着赵钰把木盒放好,又把床收拾了一番,接着又从柜子里抱出了另一床棉被铺在地上。
魏瑜姝挑眉,指着地上的棉被问: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赵钰一脸疑惑:铺被子,大皇姐你的床已经铺好了,这是我睡的。
魏瑜姝嘴唇努了努床那边:没必要,你和本宫一起睡床。
赵钰瞪大了双眼,美目里全是惊吓。
魏瑜姝还从来没看见赵钰眼睛瞪这么大过,像只受惊的兔子。
赵钰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可可是大皇姐你是皇后所出的大公主,而赵钰只是一介婕妤之女,尊卑有别,怎可睡在一张床上?
魏瑜姝蹲下,一把抓住赵钰的手腕将人拉了起来,不耐烦地说:让你和本宫睡你就睡,无关紧要的话少说,说多了本宫便腻了。
哪有什么尊卑有别,不过就是本宫年长你几岁,作为姐姐,陪年幼的妹妹睡觉,有什么不对吗?
赵钰竟然无言以对,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谁都知道她们俩不是一般的姐妹,而是身份云泥之别,又互相厌恶的两姐妹。
魏瑜姝也不等赵钰反应,把人往床上推,边推边说:你睡里边去,本宫夜里许要起夜,得睡外边。快点,困死本宫了。
赵钰一脸无奈地滚到了床里边,裹着条薄薄的棉被,怯生生地望着魏瑜姝。
魏瑜姝吹灭了烛灯,脱衣服的手一顿,皱眉:你给本宫把眼睛闭上!
赵钰眨了眨无辜的双眼,用着绵软的嗓音说:可是大皇姐方才说我们是姐妹,姐妹之间脱衣服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吗?
魏瑜姝顿了一下,凝眉说:随你。
赵钰的单衣轻薄,裹在被子里,像只小动物一样把魏瑜姝看着,魏瑜姝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赵钰才十二岁,然后迅速脱掉了外衣,只着单衣滚进被子里。
赵钰侧着身子看着身边的魏瑜姝,好奇地问:大皇姐,你怎的不去别的姐妹宫里?
魏瑜姝闭上眼,躺平了,声音平稳:你问这话,莫不是想听本宫夸你一句?
赵钰裂开嘴笑,仗着夜色掩盖,肆无忌惮地笑:是啊,总觉得大皇姐变得很不一样了。
魏瑜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用着好似有些困顿的语气问:哦?哪里不一样了?
赵钰一只手放在枕头上轻点,闭上眼轻嗅:味道不一样了。
以前是脂粉的香味,现在是桂花的清香。
魏瑜姝轻哼一声,嘟囔道:还不是来你宫里来多了几次沾染上的,你这后院里种的桂花树可是整个宫里长得最好的了。
赵钰的声音也有些低哑,似乎也困了:大概是赵钰太爱桂花了吧,总觉得后院的桂花树最香,最安心。我也想同桂花树一般,一切都被困在墙内,但它的香气却不受任何限制,我回来的路上便能嗅到它的香味,真好。
魏瑜姝凝视着床顶,微弱的月光穿过窗户照进床里,映照出魏瑜姝的脸部轮廓,似乎泛着点淡淡的月光,朦胧清雅,她的声音轻柔:等你出宫建府了,便能想种多少桂花树都可以。
赵钰缓缓睁开眼,眼神放空,对着魏瑜姝的肩膀:也许吧,赵钰困了,便先歇息了。天色已晚,大皇姐早日安歇。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只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魏瑜姝转头,看了眼黑暗中赵钰模糊的脸,用眼神描绘过赵钰的眉眼、挺鼻、薄唇、下巴,最后深吸一口气,嗅到了赵钰身上的淡淡清香,也闭上眼,慢慢睡去。
第二日一早,魏瑜姝就被赵钰的动静惊醒了,赵钰很小心地想要越过魏瑜姝下床,但魏瑜姝本就浅眠,一下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