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地毯柔软得像初春的嫩草,一双nai白的纤足陷在其中,细密微蜷的绒毛被几只泛粉的脚趾揪着,委屈地讨好着轻刷足弓。
池珏伏在透明书桌上,桌上累着好几本厚厚的书,她皱着眉拿笔在书页上写写画画,黑亮的发丝也跟着发愁,无辜被挠得蓬松杂乱。
秦棠发来自己到了的信息。池珏在镜子前捋了捋头发,把桌上的书胡乱塞进包里,双手提着匆匆下楼。
“麻烦你来接我啦。”池珏费了吃nai的力气才把包先丢到座位上,扶着车框爬上车。
“没事,这有什么的。”秦棠摆摆手,好奇道,“不过,萧男神没主动要求接送你?”
“哦...我没和他提。”天性使然,池珏是个在各方面都称不上主动的人。萧徇铎今天恰好没出现,池珏也就没找他。
秦棠开着车斜过一眼,偷笑道:“我就说嘛。要是知道去男同学家里,萧男神不得像老母鸡似得跟牢了?”
女孩们单独在一起,池珏不免被秦棠带野了,她撇了撇嘴,骄矜道:“他知道了能拿我怎样?我又没卖给他。”
“是咯,”秦棠点点头,单手抚摸下颌,引经据典地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她故作正经的样子有些滑稽,池珏忍俊不禁。两人谈笑间,车盘旋高地而上,穿过大片修剪齐整的树林,在一扇足有两人高的、门禁森严的对开铁门前停下了。
两名身背防弹马甲的壮年男子远远地从侧面迎了出来,为首的那个意料之外地会说中文。他在一步的距离外停步,对着降下的车窗里询问。
“您好,请问是池小姐和秦小姐吗?”
两女孩确认了身份,那男子回身比了个手势,铁门徐徐开启。
“请进,您往前再开一段,就可以看见主楼了。”男子说完,弯着腰后退,恭敬地在车尾后鞠了个躬。
车又行了许久,秦棠踩着油门穿过秋意盎然的前花园,一栋格局似古堡,又巧妙融合了现代风格的主楼居高临下伫立着。
她两家里也算是非富即贵,却仍被这华丽贵气的庄园惊艳到,抬着头四目圆睁,应接不暇。
缓步踏上青金石台阶,古董榆木门上刻画着繁复的纹章,被两旁的侍者拉开。
身穿燕尾服的管家站在右里,从服帖的发丝到锃亮的皮鞋,无一不显露着优雅和尊严。
“二位小姐贵安,一路来辛苦了。少爷已在书房等候,请缓步随我来。”管家欠身问候,抬着一只手,走在侧面为二人引导。
登上一层楼,在两侧挂满油画,铺着厚地毯的昏暗走廊里走了一段,管家停下脚步,举起指节轻敲两下,压着把手进去,随即侧身扶住门。
世界一下子明亮了。
清风欢快地推着纯白纱罗,送入前院的花草香气。在纱罗窗帘飞扬又飘落的间隙,风里微末的粉尘旋转发光。冰肌玉骨的少年鹤立在一整面墙的红木书架下,天光从高处的玫瑰窗外落到脸上,给冷眸薄唇平添几分明艳。美人在骨不在皮,墨绿色家居服领口凸出的锁骨白得透明,一本泛黄的旧书摊在骨节分明的手上,他清峻的鼻梁抬起,深邃凤眼随着开门声转过来。
百里赟淇合上书,瞧见进来的两人,略有讶异:“一起来的?”
“小棠去接我的。”池珏点点头,抬头打量这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哦…”百里赟淇回想秦棠的车技,心里怜惜地摇摇头,“坐吧。”
房间深处的书桌宽大得能躺下一个人,桌面除了两本书以外没有杂物,两张放着软垫的镂空靠背木椅并排摆在一侧。
百里拎着书走过来,坐到另一侧的皮椅上,从抽屉里拿出两张试卷般大小的纸,分别放到两个女孩面前。
“先做做看。”他收回手,没有多余的话,重又打开书看。
秦棠捏着纸翻来覆去,疑惑道:“这...还要考试?”
百里歪着头瞟她,薄唇轻嘲:“不是你让我押题的么。”
“哦!”秦棠如获至宝。两人安下心拿出笔做题。
空气静谧地流动,只有微弱的骨瓷杯碟相碰声。管家不知何时呈上来大吉岭茶,醇厚的茶香缭绕四周,让人忍不住翕动鼻翼。百里却像是完全沉浸在书里,连呼吸声都不闻。
与此同时,温哥华市中心最繁华的洛逊街上,一家法国连锁的咖啡烘焙店二楼角落里,坐着五官立体的一男一女。
墙边坐着个金发蓝眸的女子,方桌上放着一份文件,她伸手把文件推到男人面前,嘴里喋喋不休着什么。
萧徇铎半坐不坐,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脚尖朝向楼梯口,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你最好看一下,Noah。作为你曾经的同学,如今的同事,我劝你慎重考虑,这对你是个不错的选项,起码是最佳选项之一。”女子撩了撩及腰的金发,不厌其烦地劝道。
“不好意思,我的人生从来不需要别人来提供选项。”萧徇铎有些心烦,连面前香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