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学期Jing彩的高中生活过去了,她捧着一堆试卷回去家里过寒假,大学里的姐姐已经放了假带回来了电脑和手机,穿着舅舅送的羽绒服,样子看着出挑又有些时髦。
姐姐的电脑里下载了很多电视剧和电影,这让晏恬芮又羡慕又觉得新鲜。可惜放假在家里的日子,时常是姐姐开着网卡玩游戏,而晏恬芮自己则在苦逼得奋斗题海。
家里的灶从早到晚燃着火,烧着的算是秋天就砍好的一样大小的干木头,四块这样的木头加上些细小的枯枝,干竹块就可以烧一整天了。木头烧得的碳火用铁锹被妈妈或者姐姐运到火盆里,可以让晏恬芮安心的在屋里写作业,不然天气冷得要生冻疮的,手套当然也有,不过写字还是不太方便,而且脚也是容易冻着的。
山坳里的男人们这时候会专门去烧一次黑木炭,储存起来在过年到开春最寒冷的时候用的。地点一般在院门前空旷的草地上,找一块土制松软的,用铁锹和锄头挖出一个大洞来,准备做成一次性土窑,土窑一侧挖出一个圆洞用来引火,将提前码好的大长木棒放进窑洞,再用松软shi润的黄土将这些木棒掩藏好,尽量保证密闭,面上挖出小洞,用来排烟和空气流通,最后放入一些小树枝和竹叶枝条引火,等待木棒碳化。
烧木炭是个技术活,不用心一步步做到位是要坏很多木材的。因此村里面总是几家搭伙,由那一个最有经验的带头去烧,其他男人做帮手,碳化也是一个长时间的过程,需要人不停地看顾,调整。最后烧出黑色长条不易碎的硬炭,就比较有成就感了。
回家没几天之后,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日光也越来越短。腊月二十的夜里,黯黑的天空飘飘洒洒地下了一场小雪,天蒙蒙亮,打开大门,就可以看到眼前的院子,旁边的屋顶,房屋下面的荒田,远处的河泊,半山腰的竹林,全都笼罩着一层白纱,竹林有生长茂密的大树,好似与天边相接;不用去看,便也知道了竹叶和秋叶结了冰屑,沉甸甸地,催化出深深地翠绿,空气中弥漫着朦胧的白雾。
整个山坳仿佛睡得像个可爱的孩子。
雪只有薄薄的一层,等天光出来了就会化掉,还不足够用来捏雪人雪球。稍微出点太阳光,薄雪和冰屑就会被这热量融化。
等到了腊月二十四,山里的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准备年货,宋nainai的另一个儿子去了外地过年,今年破天荒地带着宋青阳回到了山坳里,宋华年和谢芳还在上班,要等到腊月二十八以后才能回来。
年货第一项要准备的就是打豆腐,有一手好手艺的通常是每代的老人,他们领头Cao作,后辈在一旁打下手。一升就是一只豆腐的量,一般每户人家都准备两升豆,多打些豆腐作为冬日的食材。豆是一般每户人家春天种植,秋天收割的黄豆,不够的话就去豆多的人家买点。
晏恬芮家今年除了准备好打豆腐的量外,还有很多剩下的黄豆,妈妈春容姨特地早早做了豆豉,选豆,浸豆,蒸制,发酵,四套手续完成以后,再按一定比例,加入盐,清水,白酒之后装坛用塑料布和橡皮筋密封,压上坛盖,注水入封槽,保证密封性。入秋之后制作,深冬就可以开盖食用了,期间要勤换封槽水,吃的时候用猪油和辣椒皮翻炒,就很下饭了。
除了腌制豆豉之外,每家都还有好几个坛罐,里面有酸辣椒,酸菜梗,萝卜干,糯米渣辣子等等,每家尽不相同。
打豆腐是个体力活,要提前一天将选好的好豆子送到机器上去皮磨碎,筛掉皮用作猪食,用一样尺寸的大水桶浸泡豆子,放入相同比例的豆和,浸泡一个晚上。
第二天,用机器磨成豆浆,两三人为一个单位,在大灶上起火烧开水,用瓢舀开水到装着豆浆的桶里,烫10分钟左右,再过滤出豆腐渣,用吃nai的劲儿挤压出豆浆,得来的豆浆再倒回大灶上煮开,煮开即舀出到一旁准备好的木桶里,加入适量捣好的熟石灰稀释温水,盖上盖,随时查看。
晏恬芮一直在火炉边烤火,看三个大人忙活,看着豆腐要成型了,她赶紧跑去宋nainai家,拿了几只空碗,邀请宋青阳去舀嫩豆腐吃,宋青阳被晏恬芮拉着手腕,慢条斯理的跟在后面。
豆腐成型后,舀去表面有孔的部分,下面的固体部分就白嫩嫩得不行了,轻轻的一勺就duang duang的了,看着几个孩子捧着碗迫不及待的要尝。大人就拿起大铁瓢,一一盛满碗口,根据个人口味洒上白糖,姐姐待在屋里,晏恬芮也没忘捎上一碗,至于宋nainai的,就宋青阳自己负责啦。
就这样,一只豆腐就差不多制作完成了,用瓢舀进准备好的豆腐匣内,匣底是要垫一个包袱的,全部舀好后把包袱盖好。在上面放一层干净的木板,再压上重物让嫩豆腐出水。三家合伙一共打了5只豆腐,足足忙到了大中午,晏恬芮和姐姐自己在家里做了午饭,等大人活忙完回来吃。
压豆腐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还要人时不时查看,一般2-3个小时就可以得到方方正正的豆腐了。
快到4点的时候,晏恬芮拿着羧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