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明镜高悬,位于牌匾正中央。这块镜子是个上古神器,多么微小的一缕魔气,在镜子面前也无处遁形,江郁跟着方括走进来,所有人都去看了眼那块照魔镜。
镜子毫无异动。
青钧老君坐在首席,掌门、邱月和田林的体修师父站在青钧左右侧,方括进来后,很自觉走到掌门身后去了,邱月也站在体修长老身后。
大殿正中央,张梁两个魔修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看江郁进来了,两个人露出一丝狞笑。
“江郁!你叛离宗门,投身魔修,还不跪下认罪!”青钧老君怒道。
渡劫期的威压铺天盖地,江郁硬挺直了身子,吐了一口血,也没跪下。
“弟子并非魔修,何罪之有?”
掌门忙道:“老君请息怒,事实未明,还不能妄加断罪。小江……你要向我们解释解释这个。”
他神色复杂地一挥袖子,凭空出现了一片幻影,其中正是一个江郁模样的修士,那人浑身散发着魔气,正在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
江郁皱起眉来,说:“掌门明鉴,弟子绝未作出此伤天害理之事。”
青钧老君的威压平铺下来,怒道:“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
他向那名体修长老一扬手,体修长老装作没看见,撇开眼睛,还是邱月夹在中间硬着头皮站出来的。
“江师弟,不知你那次去探望田林,可说了什么?”
邱月说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昨晚,有一位弟子前去看望田林,他担心出什么意外,就强行开门闯进去,结果发现田林室友被斩断了头,已经死在墙角多时,田林早已逃之夭夭。还有弟子跑来汇报掌门,说他在宗中感受到魔气,追过去竟然发现了田林的背影,掌门心惊rou跳,果然感受到了田林出宗的法阵波动。
宗中弟子背叛,掌门首先怀疑的是这两个在无极山底的魔修,待他去审问了两个人,搜了他们神识,却不小心发现了江郁的面孔。
“哈哈哈哈哈!也就你们仙宗修士都是浑人,竟然以身饲虎,想不到身边就有一个魔修弟子吧!”张姓魔修狂笑道。
“在你去了之后,那田林变化最大,只不过一年过去,就投身了魔修。说!是不是你将他带上魔修之路的?”青钧威严道。
“在弟子去探望他之后,邱月师姐和方括师兄,包括宗中很多人都去看望过他,而在弟子去探望之前,同样应当有不少来者,为何要将罪名安置在弟子头上呢?”江郁问。
“我觉得也是如此,而且我们去看小田时,他的状态还不错……”邱月也道。
青钧老君捻捻胡子,打断了她:“邱月,看事不能看表面。江郁,你既然有此疑问,我便告诉你:在你之前,未曾有人去过,你是第一个去的,嫌疑自然最大。”
“弟子从思过崖中回来后,曾受了伤,在屋中养伤数日。当时弟子昏迷,且受伤不重,没有人前来探望也就罢了。可田林他前途尽毁,这期间竟然也没有人去探望过……宗中弟子受伤,数日以来都不闻不问,也无怪他从此对仙宗心灰意冷,投身魔修了。”江郁说。
“按你的意思,还是我仙宗的错了?”青钧道。
仙宗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江郁压下不满,道:“弟子不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况且,从弟子进来时,那照魔镜便没有异动,此为弟子之证。”
青钧眯起眼睛,道:“你倒是伶牙俐齿。田林之事,或许是另有隐情,可这两个魔修在场,照魔镜同样没有异动,此番看来,这镜子却是不中用了,不能为证。但这两个魔修记忆中的景象,你该如何解释?”
那两个魔修身上有隐匿术法,自然无法让镜子看出来。可如果这样辩解,青钧老君恐怕又要说自己身上也有隐匿术法了。看来这条路走不通。
那是掌门对魔修们搜魂看到的场景,真实性可信。江郁看了一眼,那两个魔修正冲他无声狞笑。
看来一时半会杀不了他们,这件事情不弄清楚,他们不会死。
可距离抓到他们俩,已经一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没有按照程序审判他们?到底是谁在保他们的命?此事也透着古怪,不论如何,自己身上没有一丝魔气,这青钧老君为何一叶障目,非要咬定自己是魔修不可?
青钧老君在宗中辈分最高,且常年闭关,江郁以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还是第一次接触,竟摸不透这人性格。他分明是仙宗子弟,老君却一心将他往外推,话里句句是想要他认罪。真是奇怪,失去一名仙宗修士,对青钧来说分明没有一丝好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郁还没琢磨明白,那青钧老君已经等不及了,道:“看你是嘴硬到底了。只要让我试探你一番,受到性命威胁,自然能看出你的真面目!”
他拂尘一甩,发出一道真气,直逼江郁面门。
渡劫期修士一击,自己不过一个金丹,怎么挺得住?江郁一惊,就要避开,可老君威压尚在,让他动弹不得,冷汗瞬间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