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佳芿正坐在面前的书桌练字,小焦就说今天的日头很好,问他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也好,走吧。”
快过年了,府内的下人也忙碌起来。路过厅堂的时候,还能看见不少打扫和挂灯笼的下人。
迎面过来一个抱着金橘树的下人,那细细的枝条上坠着小巧饱满的果子,上面还用红绳打着结,看着非常喜庆。
“翁公子。”
那下人抱着金橘树没办法行礼,便朝他颔首。翁佳芿点点头算是回应。
小焦说院里角落的那棵腊梅开了,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翁佳芿心里一动,便跟着小焦到了院角。
那深褐色的树枝上挂满铃铛状的黄色花朵,传来阵阵扑鼻的幽香。
他看着这腊梅总是能想起以前在家的日子。
这颗树是他娘怀他的时候,他爹亲手种的。说是等他生下来过年时便能抱着一起赏梅。
他对家最深的记忆也就是这棵树。小时候每到腊梅开的时候,他便要让他爹抱着他去摘那花朵儿。
“佳芿,腊梅好不好看?”
“好看!爹爹!”
他爹便摘下一枝,放到他手上,让他跑去送给他娘。
他爹娘从小一块儿长大,外祖母生他娘的那天满院的腊梅都开了。他爹便对这腊梅情有独钟。
“好好的去折那梅树干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他娘总是要责怪上一句,但从他手里接过腊梅枝的时候却难掩笑意。
再然后,这腊梅树干上便溅上了他爹娘的血。
村里的人惧怕贾元林对他们的孩子下手,便提议送一个最好看的过去,以求平安。模样出众的翁佳芿自然就被选上了。
他还记得那天家里来了一大群人,他娘哭着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而他爹挡在他们面前,本该是教书育人的手却朝着人群举起了斧头。
但,螳臂之躯如何挡车?他被强硬的从他娘怀里扯出来,紧接着便是刀刃落下,满眼血红。
他看着他爹娘歪倒在树下,血溅在那树干和淡黄的花朵上,分外扎眼。他爹还剩最后一口气,直直的看着哭喊不已的他,满眼的愤恨,满眼的不舍和自责,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动了动嘴唇。
“不要报仇。”
直到现在,他想起他爹那个眼神,心还会像撕裂一般的疼痛。
入府后不久后,他便安葬了他的爹娘,也把这树移到了贾府。但这树不知道为什么枝干枯萎,竟快要死了。
他赶紧找了懂栽培的师傅过来请教,天天细心照料才把树给救活。
他看着满树缀满的腊梅五味杂陈,直到小焦疑惑的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那是一个Jing致的红色香囊,小焦把它打开,里面放着一封信。
翁佳芿皱着眉头,说他们不该未经他人同意就擅自打开香囊。可小焦却一脸疑惑的问他,如果不打开香囊,那怎么知道是谁丢的呢?
翁佳芿没办法,便接过他手上的信看起来。这不看还好,一看他给吓了一跳。那上面情意绵绵,情长纸短,句句爱语。显然是写给自己心上人的。信上这人还亲密的唤自己的爱人为源儿,
不远处的高李源也走了过来,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信和小焦手上的香囊,瞬间脸色惨如白纸。
翁佳芿刚想说些什么,高李源便哭着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佳芿,你放我一条活路吧!以前那样对你是我的不对!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扇起了自己的脸,翁佳芿急忙抓着他的手制止他,说自己不会跟其他人讲的。
“佳芿,求求你千万别跟老爷说。上次冬至的时候老爷就已经很对我不满了。现在是个下人都能来踩我一脚,羞辱我。如果再被他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求求你,行行好,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高李源猛的开始磕头。翁佳芿看着他这样,没办法,只能在他面前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
“那江……江少爷呢?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但他看我早已不惯。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啊!”
翁佳芿则说绮筵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可高李源死活不信。翁佳芿只能答应他自己也不会告诉江绮筵。高李源连声谢到。
翁佳芿问他这心上人在何处,高李源便说他二人从小一同长大,前段时间刚去彬州上任当知县。
翁佳芿一听,这不正好跟他要去同一处吗,便问他有什么打算。高李源如实说了,说自己还留有一些贾元林以前给的赏赐,想当了找个机会跑出去投奔他那心上人。
自己自从冬至那晚过后,便失了贾元林的宠爱。府里的下人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人,一看他失了宠,便欺辱他。连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自己这也是没有办法。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我刚好也要去彬州。”
高李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翁佳芿便小声的跟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