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林知意等着长安君,也不管饲主的吩咐了,就要嗷呜呜叫两声, 声音沙哑低沉, 好像只是在吸气一样。
“嗓子怎么了?”长安君问道, 自然地掰开了小狗的嘴。
“呜呜呜。”
“被下了药。”长安君道,“看来是师父觉得它太聒噪了,才会给它下药吧,不是什么大事,再晚来一会儿就好了。”
“除此之外呢?”
“没有别的了。”长安君道,“老头子下药的手法向来神乎其神,你也是知道的,都不用入口——不怪这肥狗。”
“是吗?”左星辞轻飘飘的道,不置可否。
“自然了。”长安君道,“虽然看这肥狗的样子,早晚也会因为乱吃东西把自己害死。”
“嗷呜!”林知意终于能够小声叫了出来,立刻冲着长安君发出来了不悦的声音。
虽然他很感动于长安君证明了他的一部分清白,但是,士可杀不可辱——口口声声这肥狗的,也太过分了吧!
然而饲主似乎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给他的小狗找回来场子的意思,左星辞甚至看都没有看林知意一眼。
长安君不明所以,只是道:“该回去了——再不回去,行宫那里说不定都觉得要亡国了吧。”
他当然是怀着嘲讽的心情,甚至还有一点试探左星辞的意思。
左星辞今日的举动可和他以往的作风并不一样,不论是封禁行宫还是调动大营,如果说他只是找狗,长安君是信的,可别人就不一定了。
然而长安君还是失望了,从左星辞的面色上面他什么也看不出来,甚至还能够感觉到了对方的几分心不在焉。
长安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若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他快困死了。
左星辞没有回应他,终于舍得分给小狗一个眼神了。
“走。”
“嗷。”
林知意仰着头,眼睛里面开花一样,满心欢喜以为这一关终于过去了——然而,这当然只是他的错觉。
*
回程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亮起来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人仰马翻的,困的不只是长安君一个人,只是长安君的地位足够他能大白天回去补觉而已。
同样拥有了行宫的马车,但是并没有饲主同行的小狗颠来颠去,在马车里面打了个哈欠之后忍不住闭上了眼。
困。
就睡一会儿。
一边想着自己要把认错的态度摆在明面上,然而实在太累,而且或许是被下了两拨药的后劲没有过去,小狗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在马车里面睡成了一团。
于是,在众人终于到达了行宫之后,听到另一辆马车里面打呼噜的声音,长安君抽了抽自己的嘴角。
——何必呢,养这么个糟心玩意。
当然这只是长安君自己的想法,在长安君隐晦的同情视线里面,左星辞抱着已经睡死过去的小狗,让小狗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口水哗啦哗啦流了下来。
睡得昏天黑地的林知意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样,只知道依靠着饲主,乖乖巧巧的像是一只不会动的玩具。
把小狗放在了床上,同样一晚上只是沾了沾枕头的左星辞并没有去补眠,而是在安顿好了小狗之后就转身离开,去见了小皇帝,嗯,还有几个行宫之中的大臣。
这当然是为了商量怎么处理徐云移了。
左星辞的意思还是没有变。
免官,杖五十,贬回原籍,终生不得再录。
这等于要剥夺徐云移的科考成绩,直接毁了他的一辈子。
“此举太不妥当了——只是偷了狼而已,不算是什么罪名,王爷未免过于苛刻。”
跟着来行宫的大学士是出了名的保皇党,当然不可能和左星辞站在同一个立场上面。
“只是?”左星辞冷笑一声,“今日敢偷本王的狼,明日就敢为国之蛀虫,哪里来的只是?”
大学士面色微微一变,依然坚持道,“臣不认为徐大人所做值得这样的惩罚。”
“陛下呢?”
左星辞扫了一眼小皇帝。
“朕……以为……王兄和大学士说得都对……”
小皇帝瑟缩了一下,谁也没有站。
大学士露出来了一个有点失望的表情。
原本他也不应该指望小皇帝什么的,但掩盖不了自己对于小皇帝的失望——小皇帝已经十四岁了,马上就到了可以亲政的年纪了,没有一点担当,这就是未来的君王?
小皇帝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畏缩,但是即使他喜欢极了徐云移。
可是在徐云移明显犯了错的情况下面,要让他为了徐云移和左星辞据理力争,对于小皇帝而言也是一件难事。
所以小皇帝当然还是退了,只想着要怎么和稀泥罢了。
不过,小皇帝的良心还是有一点点的:“徐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