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徐嘉行也是被自家好兄弟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给惊到了。
得亏正主不在,否则这傻缺必定被余燃狠狠揍一顿:“找同桌和找对象这能一样吗?更何况何晚山他是男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男的。”许落星一听这话自己也有点不确定,“我就是说,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燃哥会看在何晚山长得挺像他理想型的份上,稍微网开一面……”
“那必不可能。”徐嘉行无情地打碎了许落星的幻想,“你自己想想,你梦中女神的脸长在一个男人身上,你是什么感觉。”
许落星瞬间不吱声了。
女神的脸长在男人身上什么的,想想就鸡皮疙瘩掉一地。
而就在这时,讲台上的何晚山已经做完了自我介绍。
老刘相当满意地带头鼓掌,班里的同学也很给面子地跟着鼓掌表示欢迎,之后的流程就是安排座位。
沉浸在喜悦里的老刘环视了一圈教室后同样发现了问题所在。
“余燃人呢?”老刘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问平常和余燃一块鬼混的徐嘉行。
徐嘉行也是习惯了给自家好兄弟打掩护,熟练地张口复述了一遍借口。
“老刘,余燃说他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老刘一听就知道这八成是糊弄人的鬼话,他当了两年的班主任,一猜就能猜到余燃这小子指定是又翘课跑去哪里消遣了,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何晚山同学就先去边上的空位坐下吧。”老刘亲切地指了指余燃座位旁的空位。
何晚山点点头,安静地在座位上坐下,刚一落座就莫名其妙地收到了周围一圈同学怜悯同情的目光。
童年的经历让何晚山很早学会了察言观色,他能发觉大家视线里同情的来源是他身旁空着的座位。环视教室一周,再结合在学生处的时候白老师说的话,他很容易就能猜出旁边空着的位置是之前被教务主任训斥的红发少年。
说实话,何晚山知道自己的同桌是余燃的时候的确有点紧张,他没有多少信心和那样性格的人好好相处。可人在屋檐下,初来乍到就因为个人原因让老师换座位未免太过矫情。更何况即使提了也不一定能换,万一换不了到时候不仅同学关系紧张还会让老师很难办。
于是何晚山平复心情,决定等见到自己的未来同桌后再做打算。
如果能好好相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能,只要不打扰他学习,让他做空气人他也能欣然接受。
可他一直等到了晚自习结束,都没能见到自己未来的同桌。
同班的同学和老师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进来上课的老师最多问一句余燃去哪了,有些甚至连问都懒得问,直接略过教室里显眼的空位就开始上课。
何晚山倒也乐得轻松,同班的同学对他还算友善,他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半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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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结束后何晚山没有急着走。
何晚山把自己的课本和文具收进课桌抽屉,最后离开教室的同学友善地和他道别,他拿了几本要复习的课本放进书包,独自一人慢慢地在校园里闲逛。
晚自习后的校园空旷得过分安静,从学校东大门到宿舍楼有三十五盏昏暗的路灯,时值晚夏,夜晚尤其闷热,三三两两的学生淹没在初秋shi热的浪chao里,彼此热烈又熟稔地谈论着今天的趣闻。
何晚山晚自习前就已经抽空去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下了晚自习后也就不急着回宿舍,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算背一会单词再回去休息。
然而,他的单词本翻开还没背下两个单词,耳边就突然响起了一阵很清晰的玻璃碎裂声。
何晚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学校里有人打架或是进了小偷,扭头却看见教务处办公室的窗户玻璃碎了个干净,一个黑影踩着窗台,从教务处办公室里跳了出来。
那人的身形颇为高大,翻出窗户的时候窗框都在震颤,碎玻璃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
何晚山借着那头极具标志性的红发认出对方是他白天在教务处看到的男生,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趁对方发现自己前赶紧离开。
余燃早在砸碎玻璃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路灯底下背单词的何晚山。
在余燃的视线里,没了午后日光的渲染,那张温润秀气的脸把仅有的棱角藏进昏沉暗色,灯光描摹的轮廓朦胧且暧昧,偏生他肤色又白身形也单薄,远远瞧着像支藏在云雾里水凝露珠的纯白山茶。
余燃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点被瞩目的骄傲和热血,而何晚山惊讶的表情和注视的目光则是击溃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
十七八岁,谁不是血气方刚,谁不爱争强好胜。
就像女孩会刻意制造偶遇偷看心仪的男孩,男生也会在自己的理想型面前刻意展现自己所谓的男子气概。
余燃忘了白日里那点别扭的抗拒,性别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