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枧沉默下来,没再说话了。
知道了夏祈的身份,再联系一下沈叙白方才与夏祈的对话,不难猜出,沈叙白想助夏祈争储位。
“你要扶他上位?为什么?”许青枧问道:“不对,你说他是你弟弟?”
他一时间想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竟不知该从何问起了。
“是我表弟。”沈叙白先挑了一个容易回答的:“他是惠妃所出,惠妃是我小姨。”
“所以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想扶持他吗?”许青枧继续问道。
“当然不只是这个原因。”沈叙白回道。
许青枧一双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叙白,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并不希望沈叙白加入这些党争之事,毕竟沈叙白现在得太后看中,本就树大招风了。
沈叙白看着许青枧不解的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与他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许青枧没读过书,对朝堂之事更是不懂,所以沈叙白尽量用简洁明了的语言与他说明,许青枧一番理解下倒是大概听懂了。
三年前太子在宗人府去世后,几个皇子都对这个空虚的位置虎视眈眈。
当年的夏匀算不上有多能担大任,只能说是资质平平,在一众皇子中更是不起眼,当时文采谋略最出彩的自然是夏祈,也是一众大臣们中意力推的人选。
太后掌控皇帝多年,外戚干政本已惹得朝堂上下不满,非议诸多,每日都有数不清的折子送到御前,催促立太子,太后自然也是顶不住压力的。
可太后掌权多年,又怎会轻易地放权,她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为以后的路做好了打算,夏匀便是她的棋子,她不需要夏匀出众,更不需要他有谋略有野心,他只需要和皇帝一样做个傀儡便够了。
夏匀尚在襁褓时,他母亲便被太后设计毒死了,太后的目的就是要夏匀无依无靠,而夏匀也确实是如太后所愿的那样,背后无人相助,每当他想拉拢势力时,都会被太后阻止干涉。
当夏匀被立为太子时,一众大臣们都表示了不满,可却始终无法改变太后的决定。
直到三年前夏匀意外死在了宗人府,朝堂又是一阵风起云涌,储位之争越发激烈,各方势力都开始站队。
皇后因病无法产子,因此便不存在嫡子,大皇子年幼便夭折,二皇子夏匀也死在了宗人府,三皇子四皇子皆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六皇子之后的又都年纪太小难以服众。
于是夏匀一死,五皇子夏祈便成了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毕竟夏祈饱读诗书,年少成名,本就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可夏祈的母妃是沈叙白的小姨,也就是说他有宁王府扶持,这对太后来说无疑是一个威胁,对于其他皇子的党派来说亦是。
一时间,无数人都盯上了夏祈的性命。
就在风云暗涌之时,夏祈却在一次春猎之时从马背上摔下,成了痴傻之人,心智只有十岁不到,再不可能与其他皇子争储,一时所有人包括太后都松了一口气。
可没人知道,是沈叙白为了让夏祈保住性命才让他装疯卖傻,这个方法也确实让夏祈安稳度过了三年之久,而且因为痴傻的原因,夏祈迟迟未婚配,因而一直留在京城,并未在地方封藩,这样就更有利于他将来争夺太子位。
夏祈的母妃于沈叙白有恩,更是他母亲的胞妹,他自然是要保住夏祈的性命。
原本他并不想加入这繁杂的党争,可宁王府势大,不可能独善其身,作壁上观。
夏祈原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沈叙白便打算扶夏祈上位。
更何况太后早就已经开始怀疑沈叙白了,只不过他留京辅政多年,太后就算起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朝堂中早就已经到处都是沈叙白安插的人了。
而且太后各方面都需要沈叙白。
但国祚被一个外姓之人掌控,江山迟早要倒,沈叙白也必须让太后尽早交出大权,才能保全自身。
许青枧废了好大的劲才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然后一脸担忧地看着沈叙白:“你加入这些争斗,会有危险吗?”
沈叙白没想到许青枧竟会问这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答道:“不会,我自有保全自身的办法。”
“那就好。”许青枧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这种权力之争简直比他以前当杀手干的活还要危险,虽然他们兵不血刃,可每一步棋都可能招致祸端。
沈叙白看着许青枧的眼眸,只见他的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担心。
半晌,沈叙白无奈地轻叹一声,嘴角轻轻勾了勾。
“那五皇子还得这样装傻到什么时候呢?”许青枧问道。
“装不了多久了。”沈叙白的眸色沉了下来,声线也有些发寒。
毕竟太后都已经起疑了。
许青枧甚少看见这样的沈叙白,一时间有些犯怵,都不敢说话了。
平时就算沈叙白对他也是冷冰冰的,但都不是这样的。
沈叙白看了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