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已经说了不用送,但刘管家还是笑着迎了上去:“丞相大人,这边请。”
等丞相离开了之后,许青枧这才松了一口气,整颗心都放进了肚子里,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沈叙白,只见沈叙白也在看着他。
许青枧想起了沈叙白刚才说的那些话,不由得一阵心跳加快,脸颊也跟着一阵滚烫。
“王爷……你打算怎么罚我……”许青枧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话一说出口,许青枧就愣住了,脸红得像个苹果一样。
沈叙白也没想到许青枧竟然会突然说这个,也跟着微微愣了一下。
刚才那话他是用来应付丞相的,许青枧自然也知道,所以许青枧再说出这话来,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了。
方才沈叙白让刘管家送客的时候就顺便让正厅内的仆从都退下了,此刻这里就只剩下了他和许青枧两人,一时间,整个厅堂内安静无比,静到只能听见对方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许青枧手指紧紧地扣着手中茶杯的杯壁,由于太用力导致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见沈叙白迟迟没有说话,许青枧上前一步,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走到沈叙白的面前。
“对不起。”许青枧低着头,突然声线沉闷地向沈叙白道歉。
沈叙白微微回过神来,看着许青枧,冷声道:“知道给我惹麻烦了,以后就安分些。”
“不止是今天这件事情。”许青枧有些着急地说道。
沈叙白的脊背僵了僵,呼吸又沉重了几分,他就这样坐着,久久没有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阿白……”许青枧弯下.身子,伸手一把抓住沈叙白的手,声线颤抖地说道:“不论是今日还是从前,我好像都欠了你太多声道歉。”
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得越发地近,回忆随着许青枧的话不断涌入沈叙白的脑海,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沈叙白咬牙切齿地说道。
许青枧握着沈叙白的手又用力了一些,他垂着的睫毛不断颤抖着,张了张嘴,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像是被人生生掐住了咽喉一般。
“那一日,你为什么要跑?只是因为无颜再面对我吗?”沈叙白看着许青枧,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折磨了他整整三年的问题。
许青枧的脸色却是瞬间苍白了下来,变得一丝血色都没有,就好像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于是沈叙白干脆一把搂住了许青枧的腰,许青枧跌进他的怀里,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的肩膀:“王爷……”
“说啊。”沈叙白黑眸紧盯着许青枧,不给他逃避这个问题的机会。
那天夜里,许青枧从背后砍伤了他,那时候他伤得太重,还没来得及抓住许青枧就晕过去了,醒来之后许青枧就已经不见了,那时他还在可笑地想着许青枧应该只是因为害怕躲起来了,要不了几天他就会回来的。
如果许青枧回来向他解释道歉的话,他就原谅许青枧了。
可许青枧却再也没有回来。
三年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许青枧的身份,那时候京城有一位令朝廷头痛无比的杀手,没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亦无人知晓他的名讳,只知这人手段狠辣,接二连三地刺杀了京中几位重要的官员,当年太后派他将这人捉拿归案,他也是在后来才发现了那个杀手就是许青枧,而许青枧之前杀的人,都是于夏匀不利的人。
许青枧擅用刀,他的刀法快且狠,往往能够一刀致命,绝不给自己留下后患。
或许是因为那些许可笑的感情,许青枧竟没一刀让他毙命,但那一刀也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他在床上躺了足足有三个月之久,好几次差点没撑住,最后又都奇迹般地挺了过来,直到后背那道蜿蜒的伤口已经彻底愈合,许青枧都没有回来过。
由于赌气,他三年都没有打听过许青枧的事,可那件事却堵在他的心口,日日夜夜地折磨了他三年。
此刻许青枧就在他的怀里,他想要许青枧给自己一个解释。
“我……”许青枧脸色苍白地看着沈叙白,神情痛苦无比:“我那个时候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是最近才……”
“最近才想起来?”沈叙白冷笑着接过许青枧的话茬。
许青枧点了点头。
“你连这么蹩脚的理由都想出来了,可真是难为你了。”沈叙白的眼神多了几分讽刺的情绪:“你不如说当时是因为太后和皇上在追杀你,你回不来,我都还相信些。”
“皇上……”许青枧喃喃地重复道。
“你是想说皇上的人在追杀你,所以你回不来?”沈叙白冷笑着问道。
虽然当年皇上的人搜寻许青枧的时间远比太后更久,但皇上手里没有实权,他派出去的人根本没有多少,从太后停止了追杀许青枧后,许青枧明明就有无数的机会回来。
许青枧其实也已经忘了当时为什么不敢回来找沈叙白,大概就是总总原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