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我不是，我也很着急。成小山在心里说。
只可惜沈影帝的压迫感实在太强，让他这本就不善言辞的舌头，雪上加霜。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成小山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缩着脖子，像个考试没考好，被老师请了家长的小学生，在心里不停对大家道歉。
越着急越说不出话，越说不出话越着急。
一时间，成小山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对不起，对不……
…
“……对不起！”
募的，成小山倏然睁眼，冷汗涔涔地一下弹坐起来，手指尖冰冰凉。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珠帘层叠，甜香腻人的暧昧寝殿，原来他刚刚只是在做梦，并没有真的回到现代去。
看着不远处跳动着的几点烛焰，成小山有一瞬间很茫然。
好烦呜呜呜，怎么就连在梦里，都要被那个暴脾气影帝指着鼻子骂。
现在想来，回去似乎也没那么好。
可是留下也不行，因为这边还有一个和影帝长相一模一样的沈青白……
被影帝骂顶多是丢脸，和沈青白待久了丢的可是命。成小山骤然从噩梦中醒转，欲哭无泪，下意识就开始抠嵌在床头正中央那颗最大的夜明珠。
一边抠一边叹气，一边叹气一边抠。
吱嘎——
一声轻响毫无预料的传进耳朵里，寝殿大门被从外推开。成小山循声转头，在看到折南那张鬼脸后，愣了一下。
折南也很诧异。
折南看见这会正蹲在床上抠夜明珠的成小山，表情明显扭曲了一下。
“宫主，我刚听见你这边有动静。”
好在折南脸皮虽然烂，表情管理却很好，迅速在成小山面前整理好神色，尽职尽责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成小山：“……”
是在懵了一会之后，成小山才慢慢反应过来，折南话里所谓的动静，大概就是他刚在半梦半醒间，脱口喊出的那句对不起。
成小山：“……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折南不答话，只一错不错地看着成小山，仿佛想从成小山那张艳丽的脸上，看出他是否在撒谎。
折南不开口，成小山也只好继续维持着蹲在床上的姿势，不敢轻举妄动。
半晌，折南终于垂了眼，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也是，算算日子，也快到时候了。”
成小山：“？”
啥？大兄弟你又在说啥？你们这些讨人厌的原住民，能不能说点我能接得上的词儿，别总弄些剧本里没有的剧情让我现场发挥？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用脑过度会死的！
见成小山大睁着眼，一副动弹不得的模样，折南不会读心，猜不到成小山心里刚刚经历了怎样的曲折，只是自顾自往下说道：“阿翡，你是不是又疼得睡不着了？”
成小山：“……”阿……翡……？？？
搞什么鬼！这段儿剧本里也没写过啊！
在成小山惊惧交加的目光注视下，折南忽然长长地叹了声气，径直向他走过来，俯身凑近了，目露担忧。
担忧里还带了一丁点的开心。
“阿翡，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愿意心平气和地同我说说话。”折南自嘲地笑了笑，右手抬起到半空，似是想帮成小山把碎发都拢到耳后，但不知怎么又放弃了。
“阿翡，你是真的想和沈青白双修么？”折南问。
闻言，大脑还处于死机状态的成小山本能点点头，点完头又摇头。
“不，我不……”
“我明白。”还不等成小山反驳，折南便出言打断他，有些丧气地点头道：“沈青白是水骨，你是木骨，他可以缓解你身上的疼痛。”
成小山默默扶额，啥也听不懂。
事到如今成小山算看出来了，或许是剧本里写得太粗略，这个世界竟然拥有自动补全细节的功能。
也就是说，他以为他熟知剧情发展，就能一路所向披靡，实则他知道的不过就是个骨架子，脚底全是雷。
他不是穿过来当先知的，他是来玩扫雷的。
连最能依仗的优势都没了，此时此刻，成小山只觉脑袋都快炸了，他蔫头耷脑地用额头抵着床头那颗夜明珠，自闭又想哭。
偏偏折南没了白天那股子眼力见，还在他面前喋喋不休，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
折南道：“阿翡，我不是不让你和沈青白双修，只是天玑阁预言一向都很准，你贸然留下他的命，将来恐怕是个祸害。”
顿了顿，再叹一声气，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折南是火骨，又因为练了Yin邪法术，与成翡极度相克，就连他自己那张原本风流俊朗的脸，也被邪术给毁了。
“也罢，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