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楠并不觉得抽个血有什么辛苦的,辛苦的该是他们。
医院住得就像家,但始终不是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待够一个月,江楠就起了离开的心思。他知道他未来是要和安伯住一块的,这算是好事,安伯性格开朗,能常与他说说话,他们相互解闷,未尝不可。
江楠当即就和当日值班的余嘉名提了,要他去和贺祈之说。
那时余嘉名拿起对讲机调频,用他那鸭公嗓一个劲儿地对着贺祈之输出,在贺祈之听到重点以后,就毫不犹豫的切断了联系——他大概也是嫌余嘉名吵。
这通知是有效的,两日后江楠就被安排了出院,带着一张轮椅和一双拐杖离开医院,坐上贺祈之的越野车开往安伯的宿舍。
安伯在两天前就得知了消息,这两天帮着收拾了一个房间,安排了一些衣物,这会就站在有人守着的大门口外等候。在看到一辆越野车从远处驶来,就开始招手。
今天很晒,十一月还不算太冷,太阳这么一晒倒是有些热了。
江楠看到安伯金色的头发和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反照出光,面容在阳光下瞧着很健康,是个唇红齿白、很漂亮的人儿,他不禁在车上感叹:“安伯真好看。”
来帮忙搬东西的苏万里听他夸赞,自己也没忍住道一句:“他确实很好看。”
开车的贺祈之笑而不言。
到达后安伯特别积极的帮忙接人,要搬的东西没多少,靠贺祈之和苏万里就能搞定,安伯推着人往屋里走便好。
要说这是宿舍,他也不完全像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宿舍。
和丹青姐妹说的一样,这是个单层小房子,外头有一个小庭院,庭院的花槽原来是种花的,但他看来并没有多少花,更多的是一些蔬菜,大概是安伯种的。
进入房子后,眼前是一片空区,往左边走廊去,是两个面对面的房间,靠大门那个是安伯的,安伯对面那个则是他以后要住的;进门往右,就是一个开放式的小厨房,两米之外安置着小餐桌,只能坐四个人。
再往前走还有一个小房间,听安伯说,那是一个小仓库,专门堆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平时没用的东西都会往里丢,只是丢了没几天,就会有人来收拾屋子,顺便把他丢的东西整理在仓库里面。
仓库左边靠着江楠的房间,往右走则是卫生间外加淋浴间。淋浴间瞧着不小,外头空出一整面白墙,长沙发的后背就抵着这面白墙,沙发隔壁是一个书架子,几乎是摆满了书,书架上有几块空缺。
贺祈之带着给他拿的那几本书来,照着原来的位置安放回柜子上,转身对他说:“你平时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来这边看看书。”
江楠点点头,他发现房子里没有电视或需要网络的电子设备,看来是信号塔用不了,就算有电子设施,也没办法播。
书籍是这里打发时间的最好工具。
许是怕他无聊,贺祈之隔天给他申请了一台手机,手机样式同贺祈之的一样,说是给他听歌用的。
江楠打开音乐软件看了看,里面的歌都与贺祈之手机里的没有差别。
贺祈之同他解释:“这里没有网络,歌我都是用面对面传的。”
后来几天贺祈之就没再出现,江楠对此习以为常,成日就在屋子内外待着,他伤还没好得彻底,安伯也不给他整日乱跑。
平时除了看看书,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安伯打理院子里的那些蔬菜。
安伯总会头戴一顶草帽和一双干活用的手套,有时是浇水施肥,有时则拿着铲子松松土。
江楠会问他:“用铲子不会挖断菜的根吗?”
安伯想了想:“他们应该没那么脆弱。”
院子左边的花槽种的是萝卜,右边种的则是一大片番薯叶。白萝卜种子是一个月前播下的,这会已经长成,露出了半个青白色的身子,顶着一片绿叶苗。
安伯把他那金色大波浪扎成一个马尾,带上草帽和手套,让江楠坐在轮椅上,把他推到院子里。
江楠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安伯则开始拔萝卜。
白萝卜粗大根深,拔着费力,江楠看他拔得辛苦,想帮忙,安伯一口拒绝:“等一下把你伤口给拔裂了,我要找谁去讨说法啊?”
江楠说:“那我就光坐着吗?”
安伯说:“那你就给我唱一首拔萝卜吧。”
萝卜前,阳光下,江楠就在安伯背后唱起了那首拔萝卜的儿歌。
门口守着的两个士兵不禁侧过头来看,终于没忍住问一问这两位Omega:“需要帮忙吗?”
江楠的歌声停了,冷眼扫去:“不需要。”
门口的士兵每天都换,前些天还是九八特种队的人,这几天就换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他从来不会因此说些什么,但也从不接收生人的帮助。
“对,不用,我可以。”安伯觉着气氛不对,顺着江楠的话掩盖他的防备,“楠楠,继续唱。”
江楠应了声“好”,清澈的嗓音继续唱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