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为了一个顾南召,竟要废先帝律条。”太后双目眯起,指着小皇帝的手颤抖不止。
“你就不怕……哀家!废了你这个皇帝!”
“父后若是想要废了儿子这个皇帝,何苦等到今天。”小皇帝知晓太后底线在哪。“儿子废先帝所立公侯无死罪律条,只为还元起大公,绝非是为他顾南召。”
“还是父后,教导儿子要以民为本,要敬奉天下大公,是父后教会儿子!什么是君临天下,什么是皇权至上!什么是君无戏言!儿子是元起的皇帝,儿子的话就是旨意,就该被天下行传。”
小皇帝,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皇帝了……
太后只道这一切都是受顾南召蛊惑,这人!这人留不得,留不得!
“陛下明知顾南召身份,还对他一再纵容?他若没有别的心思,为何在陛下的旨意之下不肯回王城赴任?陛下就知道他对陛下是一片真心?不是权谋诡计?”
小皇帝沉默了,他……不知顾南召是否许他真心。但他知,就算全天下都有反心,独他顾南召一人不会。
太后再激:“陛下对他所作所为,满朝文武皆觉你二人不和,陛下就能肯定,顾南召心里对陛下没半分怨念,他顾南召委身与你,不是为了兵权?”
“他不会。”
“陛下就知,顾南召抗旨不回王城,不是陛下逼的?这次陛下放他出宫,恕他无罪,就知他能回来?”
“他会。”
“陛下就如此肯定?”
“嗯。”
他的私兵伏虎在我这,他还要夺渠匣故土,他养不起二万余私兵太久,他顾南召就算战神转世,也不可能靠着二万余兵马撼动哲合。
“他是儿子的命,儿子信他。”
“就算陛下!与他是竹马之交,可多年过去,陛下就知他一点没变?他才回王城几年?”
“儿子当年渠匣为质,护儿子的是他,讨儿子欢心的是他,是他在哲合破国之前送儿子回的元起,是他在大暑之时,长跪渠匣王殿门口三天三夜,只为求渠匣王答应让儿子同他一道习文练武。”
“陛下,十余年了!”
“父后不必再激。”
“儿子,只说一句,顾南召绝不会反。”
“好啊!好啊!”
太后头疼症要犯,靠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父后?父后?德顺!德喜!”小皇帝倒退几步,见着太后不适,跑出主殿。“来人!快来人啊!传御医!传御医!”
第29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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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召没着急去东郊,甩掉身后尾巴,先回了西郊寨。
“将军回来了,事可要紧?”匀舒等候多时,见着顾南召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归来,多少都能松半口气。
“纵火烧山的是谁?”
“定国公家的崽子,安义严。”
“将军,你可真是……”匀舒竖起大拇指,惹麻烦,还惹天大的麻烦。“定国公先辈是开国功臣,皇家都得礼让三分,将军是不是处理的太过急躁了些?”
顾南召白他一眼,他能不知道定国公府的情况?人都斩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这些先别管,你去把朴爷请来。”
“找那个老道做什么?”匀舒不明白,那个老神棍能有什么本事。
匀舒听不明白顾南召为何这样安排,但知道照做就是,倒是自家将军今天这身行头……
“匀舒怎不记得将军能穿的起御贡的料子?”啧啧啧,织锦掺金丝的料子,何等奢侈,御贡一年也就能赶出两匹。
顾南召穿的时候也没注意,听匀舒一说才反应过来,皇家东西卖也不能卖,当也不能当,弄坏也不行,只能换下来和那钗子镯子收在一起,免得又来个损坏御赐之物的罪责,这可不划算。
换就换吧,偏的是里头还穿着小皇帝的玄色寝衣。匀舒见着,捂眼睛也不是,捂嘴巴也不是,最后只能两只手捏住耳垂,火急火燎的去把门带上。
“将军……”匀舒眼眶里噙着泪,“将军,你受苦了……”
“嗯?怎得,山火没烧着我。”
“将军心里要是难受,就说出来。”
“难受倒不至于,只是日后定是要起一些风波,对了,最好让人去挖些野薯,晚间让人送去东郊,今日只安排上一顿赈济粥,怕是不够的。”
“好,匀舒记下了。”
顾南召褪去衣服,匀舒憋着泪指了指顾南召的脖子问:“将军,可要上药?”
陛下一头优待戚岚伽甚至是要封后,一头耗着自家将军,呸!真不是个东西,若是真喜欢,到说出来啊,不帮衬将军就算了,偏时不时把人关进大牢,不是罚一顿鞭刑,就是一顿杖责,太后要处决将军,陛下不管也罢,还应承着派兵剿匪。
“忒!”
匀舒上去托住顾南召的手,眼里都是担忧,他问道:“将军,陛下可说了封赏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