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之子,安义严纵火烧山,臣已将他当场斩杀。”顾南召跪在下头,承受着小皇帝的怒火。
“嗯。”之前不是要走吗?现在就知道事大要回来了?
小皇帝走下去,一脚把人踹倒。“你是真的长本事了,斩杀公侯子弟,不如孤这王位,让给你坐坐可好?”
顾南召捂住肚子复而跪好,头埋得很低几乎是贴在地上,这种话都被小皇帝说出来,可见被气的不轻。
“臣罪该万死,臣愿以命抵命。”
“以命抵命……”小皇帝眼神灼灼,捏住顾南召的下巴让他把头抬起来。“看着孤!”
顾南召哪敢,紧闭眼睛不敢看。“臣罪该万死,愿以命抵命。”
“我让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一个人以为他在因为安义严的事生气,一个人以为他是真的不愿看自己,两个人僵持住,书房里头的温度一降再降。
顾南召挣脱开小皇帝的束缚,再次把头埋下去,小皇帝便再次把人下巴掐住,在人耳畔低语。
“顾南召啊顾南召……你的命可是孤的,你怎可以,自个就随意处置了呢,你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孤的手上。”小皇帝语气很轻,轻到如羽抚身,令顾南召浑身寒毛竖起。
他紧闭眼睛:“臣知所犯之事乃是死罪,任凭陛下处置。”
“哈哈哈哈!”小皇帝怒极反笑,这个人,真就那么不愿理看自己一眼?
“好!你要处置是吧!”小皇帝拎起顾南召的后衣领,把人拖出书房。“来人!来人啊!”
德顺早就把勾戈殿里头的人打发了去,这回他听见小皇帝喊人,从殿外进来,反手将勾戈殿大门锁严实。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德顺跪下,不停给顾南召使眼色,顾将军啊,你就说几句软和话吧,陛下可不就不生气了。
德顺的小动作,小皇帝尽收眼底。他把手里的人甩到一边,那人会说软话?“德顺,你现在是眼里越发没孤这个主子了!”
德顺面露难色,小皇帝昨夜因为担心顾南召安危,目眩耳鸣一晚上,就是因为心里有他这个主子,才不想他做出什么悔不当初的事情。
“陛下息怒啊,陛下,顾将军,顾将军,你说句话啊。”
“臣,任凭陛下处置。”
这人……就不能说点别的……
小皇帝走到顾南召面前蹲下,拎着人耳朵,让人把头抬起来。后单手捧着人的脸,拇指不停在人脸庞上滑动。“哎……”这人,山火起来,却还有心思把安义严的尸首带回来,也不知道自个跑快一些,脸都熏黑了。
顾南召见小皇帝良久不说话,慢慢睁开眼睛,小皇帝的眼神很复杂,他一时之间看不懂,挑起一双眼。
“别气了……都是我的错。”
才烧起多久的怒火?只顾南召这一眼,小皇帝的怒火便被他看灭,顾南召是小皇帝的怒火种,亦是他的绕指柔。
“德顺,准备沐浴布膳。”小皇帝还带着余怒,但也让德顺松了口气。
德顺下去忙活,小皇帝一把抓住顾南召的腰带把人提回寝殿,扔在地上。“看看你,脏成什么样?”
顾南召跪好,悄悄看一眼自个身上是挺脏的。
小皇帝就在寝殿里头继续处理后续安置东郊村民的事宜,德顺带着人进来,抬手请顾南召去屏风后头沐浴。
顾南召也知小皇帝这会在忙,尽量不发出声响,午膳布好后,德顺也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寝殿里头一时静下,只剩若有若无的水声响动与纸张摩擦的声音。
水声一响,小皇帝就跟着呼吸一紧,翻动折子的手也跟着停住。
“咳,你洗快一些,现在入秋了天凉,待会吃食都得凉了。”
“好。”顾南召这一回应,带着鼻音。
小皇帝端起茶盏喝下一口,脖子红的厉害。“东郊那边暂无伤亡,亏的你动作够快,迁走村民。”
“赈济司那边已经在准备东西,待会用过膳,你去郊外盯着一些。”
“洛北你先还我,有些事情要让他去处理。”
“你这几天先在宫里住着,将军府一时收拾不出来。”
屏风那头没了回应。
“顾南召?”第一声疑惑。
“顾南召?”第二声试探。
“顾南召?”第三声患得患失。
小皇帝绕去屏风那头,还好人只是睡着了。
“南召哥哥……”第四声轻轻呢喃。
小皇帝挤一把脸帕,一点点把人脸上的黑灰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的人捞出来,现在他连着指尖都是红的。
替那人收拾妥当,直接扔上床榻,再脱去自个打shi的外袍,把那人揽在怀里轻轻擦拭着那人的发。
“卿儿……”顾南召是跑着回王城的,又扛着安义严的尸首,现在累的一点也不想动,眼皮搭拢着睁不开。
“嗯。”小皇帝手中动作一顿,一时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