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四哥,我明天回。”
“订了票告诉我,来接你。”司放说。
别冬起身回到顶楼的咖啡馆,那场商业会谈还在继续,客户方是个地产商,看起来已经知道了冷峯马上会到柏林,而且有机会参加双年展,在日程排期上,冷峯其实没有时间来接他的商业雕塑案子,但对方愿意等他从德国回来,甚至先付定金也没关系,光定金就有三百万,就只买冷峯的雕塑图纸,实际作品可以延后再做。
冷峯接了下来,双方签订了一个协议草案,事情聊完后差不多到了晚上,地产商要请吃饭,冷峯看了别冬一眼,不用出声别冬就知道是问他要不要留下吃饭的意思,于是很轻地摇了摇头,他有些着急,想快点跟冷峯说客栈的事,冷峯便跟地产商和邵其华说不必了,公事已经聊完,剩下的时间他想留给私人。
最近两个人做得很疯狂,像是心照不宣地恨不得把接下来半年要做的爱全都在这几天做完,又好像做完了这几天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别冬不知道冷峯是不是心里还有些小怨恨,反正在床上cao起来的时候格外凶狠,完全不像以前那么怜惜自己,干完了后却又格外温柔地抱着他,蹭啊蹭地说:“不狠一点怕你忘了我,怕你跟别人跑了。”
别冬哭笑不得,他自认为算是很耐cao的,这几天也快扛不住了,但又很留恋,好像他也很需要这么狠的jiao合才好。
一次,冷峯流着汗,半道停下来,俯看着下面的人说:“全世界没人能比我cao你cao得更好了,老婆。”
别冬正在关口,抓着冷峯的手,忍不住叫道:“别停啊!”
冷峯还是不动,他看着别冬:“你说是不是?”
别冬忍无可忍,指甲掐进冷峯胳膊的rou里,大喊道:“是!”
冷峯俯身,一把把床上的人抱起来,两人都站着,冷峯兜着别冬,别冬一口咬到冷峯的肩上,憋了好久的热流一起都出来了。
别冬浑身脱力,全靠冷峯抱着,他还在喘气,但没忘了心里记挂的事,说:“峯哥,我可能马上就要回梨津了。”
冷峯一怔:“为什么?”
别冬挣扎着落了地,胡乱拿过一件衣服裹了裹,坐在床边,仰头看着冷峯:“四哥帮我联系了一家正在转让的客栈,位置价格都很合适,我想回去把它拿下来。”
冷峯浑身还光着,闻言愣了愣,而后也坐到了床边,片刻后说:“是好事,小冬马上就要有自己的事业了。”
“嗯。”别冬朝他笑了笑,也拿了条毯子给他披着。
当初面对柏林驻地创作的事时,别冬就对冷峯说“这是好事,你应该去”,现在冷峯把这句话回给了他,只是说完后,脸上并没太轻松。
别冬不知道冷峯在想什么,轻轻撞了撞他的肩:“怎么了?”
冷峯转过头,异常严肃地问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柏林那边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一起待基地,但这时候梨津那边有一家很合适的客栈可以接手,你是选择跟我一起去柏林,还是回梨津买客栈?”
轮到别冬愣住了,他完全没想过类似的假设,也没想过要把冷峯和事业放到同一个位置来二选一,这两者都是他看重的,在天平的两端,他缺一不可,但现在冷峯要让他做出选择。
虽然只是一个假设,也只是暂时性的,如果他去了柏林,会错过绝佳的获得自己事业的机会,如果他选择事业,那就要面临跟爱人的分开,虽然事业错过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爱人离开了也还会再回来,可是在做出选择的当下,心中一定是给二者的重要性做了排序。
冷峯还看着他,别冬嘴唇蠕动:“我……”他发现自己做不了这个选择。
冷峯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去,对他来说,只要别冬没毫不犹豫地说“跟你去柏林”,那就意味着他已经在这场虚幻的角逐中输揄熙了。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像是反过来安慰做不出决定的别冬一般:“别想了,只是个假设而已。”
他起身去浴室洗澡,却没像往常那样把别冬抱着一起带进去,而是自己走进卫生间,还关上了门。
别冬坐在床上发怔,明明上一刻两人还似干柴烈火,搅得山崩地裂,这会却突然就成了不留情的过客一般。
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觉得那不是错,这两件事对他来说就是同等的重要,仅仅只是依附一个人而活,他不会开心,而如果要让他不再爱冷峯,他自问也做不到,更重要的,他不觉得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突然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冷峯会不高兴,对冷峯来说,他毫不犹豫就会选择别冬,就像他连威尼斯双年展这样的机会也并不那么珍惜,还不如跟别冬一起回梨津过日子重要,对他来说,事业是排在爱人后面的,甚至,别冬自己的事业,可能都排在他的事业前面。
他不在乎自己一无所有,只要他倾尽全力,让爱人怀抱里都是满的。
想到这里,别冬赤着脚跑到浴室前,里面水声哗哗,他扭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