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现在跟邵其华也偶有业务来往,两人相熟,怔愕过后,江沅疑惑地问:“阿峯,你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草,怎么特么就突然成大师了?”
冷峯还没说啥,邵其华率先哈哈大笑,眼神却满是欣赏与欣慰,他看着这些作品,点头说:“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它们是宝贝,有眼光的都知道。”又拍了拍冷峯的肩:“阿峯,准备好,你要火了。”
“还真是,”江沅也帮腔:“真特么要火了。”
别冬听了这些,心里觉得真高兴,他满是骄傲地看着男朋友,冷峯也看着他,眼中全是温柔,他对江沅说:“如果没有小冬,我什么都不是。”
江沅这回没回怼说你特么硬给我塞狗粮,而是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也认为是这样,小冬是你的福星。”
一个人有了真正的爱情,打通了五感,体验了情欲,再把这些情绪转移到创作中,技术便不再重要,情感已经足够给作品注入灵魂。
江沅感叹:“看来我与成为大师之间,就差一个爱人。”
一群人又笑起来。
展览开幕在三天后,下午冷峯得留在这儿盯布展,展览方案是他做的,但到了现场还是得根据实际情况做调整,以及每一个细节他都得盯到位,他怕别冬待着无聊,就让江沅带他去艺术园区四处转转,看看别的展什么的,但别冬哪儿也不想去,就只想跟他一块待着,他也不嫌无聊,觉得看一场展览是怎么做出来的也挺有意思。
江沅不得不服气,说:“两个大男人,谈恋爱谈成连体婴儿……阿峯,你就说你,说出去谁信啊?”
过了会,邵其华带了一个人过来,看起来有点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斯文儒雅,很有气质,那人一进展厅,江沅原本懒懒散散的样儿都收了起来,眼中冒出惊讶,上前一步:“呀,邱馆长您怎么来了?”
来人便是虹美术馆的馆长邱写意,也是登虹市美术家协会的副会长,邵其华给冷峯做引荐,几人交错互相握手,邵其华还特地介绍了别冬,别冬根本没见过这种场合,慌乱地也跟邱写意握了握手,邱写意倒是温和地看着他,说:“原来你才是这场展览的主人。”
主人,这词用得很秒,别冬微怔之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神情也松缓下来,冷峯站他边上说:“对。”
冷峯之前没在虹美术馆做过展,也没跟邱写意打过交道,但他知道这样身份的人,跟他父亲铁定是认识的,他们也共同在美术家协会里担着职务,虹美术馆作为最先锋的当代艺术馆,过往合作的艺术家都以大胆,离经叛道著称,还有不少国外的先锋艺术家,而冷峯以往接触的多是学院派圈子,两边没多少交集,他甚至私下在他父亲口中听过不少对虹美术馆的微词,认为这里展出的艺术家都是“野路子”,什么阿猫阿狗包装下都能称作艺术家,门槛低到无下限。
他也能想象到,他父亲冷山辉,若是知自己儿子复出后的首场展览选在了“虹”,心中会有多震怒和不屑。
一想到这,冷峯就觉得好笑,他还挺想看。
晚上邵其华做东,请邱写意跟其他人一起聚个餐,因着邱写意是岭南人,就定在了美术馆附近的粤菜餐厅。
又是如同中午一样的豪华包厢,超大圆桌,服务员殷勤周到,只是这会冷峯不能再任性地跟别冬贴着坐一起,两人坐开了些距离。
饭桌上邵其华做主导,江沅打氛围,邱写意也相当随和,一顿饭吃得挺愉快,其间邱写意对冷峯在梨津的创作十分感兴趣,听到一半,他突然问起别冬:“还不知道小冬是做什么的?”
他这样问一半出于礼貌,一半出于真的好奇,因为冷峯的提及里总有别冬,那些创作也都跟他息息相关,这样的一个人物,邱写意很有兴趣认真了解下。
但别冬一听就紧张了,这一桌的人,拍卖行老板,艺术馆长,协会会长,就连自己男朋友也是大艺术家,别冬说不出口,我就是个厨子……他觉得很给冷峯丢脸。
看他瞬间脸都红了,冷峯不动声色又温和地说:“小冬是梨津生意最好的饭馆的厨师,也是璃山地区的森林救援人员,救过好几遇险的人,我跟着他一起进过一次山,完全就是废人,要不是小冬带着根本走不出来。”
“以前还是我客栈的管家,他刚接手的时候一个客人都没有,到后面都做到满房。”江沅也补充到。
“哦!原来这么厉害!”邱写意眉毛都挑起来了,他是真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一个人做这么多事情,还都做得这么好。
还没完,邵其华也加入进来,“小冬做的雕塑邱馆长您是没见过,虽然都是小玩意,但灵气逼人。”说着还掏出手机给邱写意看那只松鼠。
“对!小冬用刀是一绝。”江沅也说。
别冬哪里经受过这种场面,被这么多人这么一通猛夸,他都快钻桌子下面去了,脸红欲滴,正手脚都没处放,手机一震,一条消息显示在屏幕上,是冷峯的。
别冬朝男朋友看过去,冷峯正咧嘴笑着,那消息上写:“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