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不是我在表白吗?”
舒年身体僵了一下。
在那长达两百多天的暗恋里,在不知多少强迫自己忘记和放下的日夜里,他似乎没有一次幻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舒年偶尔会在跟秦荀接触时突然冒出想尝试着对秦荀吐露心迹的想法,但最终那个想法又会被理智强行压下。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清楚地告诉自己,自己的一厢情愿的举动是不会有结果的。
真的有可能吗?
秦荀也喜欢我?
舒年:“你认真的?”
秦荀噎了下:“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喜欢你?”
“那你知不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舒年退后半步,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几乎是直愣愣地盯着秦荀说,“就没办法反悔了。我会当真。”
不对。
他不是想说这个。
舒年的那四个字就在嘴边,但他吐不出来,他只能说的出这些话。
有些生硬,却只是丢盔卸甲前最后的自我保护。
“我求你当真。”秦荀有点无奈,“你一定要当真。”
“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舒年脸上迅速发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因为背着光,秦荀没立刻发现。
见舒年没有反应,秦荀以为又是自己态度的问题,于是正了正神色,拿出十二分的认真又说了一遍。
“我喜欢你。”秦荀说,“我想和你谈恋爱。”
通常来说,舒年脑内在这时候应该开始一场极限拉扯。他的纠结与生俱来,所以总在做出决定前犹豫再三,举棋不定。所谓的过度思考,只是一层保护自己的软壳。他一直是这么做的,从有记忆开始一直这样,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活的辛苦且稳当。
却也因此错过了许多他与秦荀的可能。
这回,舒年几乎在秦荀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就立马给出了答案。
他说:“好。”
秦荀心里的小人围着自己放烟花。一瞬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秦荀想抱抱舒年,又不敢擅作主张,他觑着舒年的态度,语气仿佛在对待什么容易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尝试性地问道:“那我现在可以抱你吗?”
舒年紧张说:“抱什么?”
“就,就仪式感啊。”仿佛受到对方情绪的感染,秦荀竟也不受控制地有点结巴起来,“我刚表白成功,抱一下过分吗?不过分吧......不过分吧?”
舒年思考了下,觉得确实......属于正常举动。于是点点头。
秦荀缓缓张开手,将舒年整个人完完全全拢在怀里。舒年听见自己胸口就跟打雷似的发出狂响,一边紧张一边有些疑惑心跳的声音怎么比平时还大,不多时便发现这心跳声可能并不单属于自己一个人。
“哇。”秦荀忽然轻叹一声。
舒年缩了缩,问:“做什么。”
“感叹一下。”秦荀说,“我也能有今天。”
舒年:“......抱的差不多就松手吧,怪热的。”
六月容城已经差不多三十度了,教室里没人不开空调,秦荀这才和舒年腻歪一会儿,两人脊背上就都泛起一层薄汗。
但这不是主要原因。重要的是舒年感觉自己心脏有些受不了。
秦荀松开舒年,但手还扶着他的肩膀。他凝视的舒年的脸,在舒年即将偏过头的时候问了一句:“不抱的话那亲......”
于此同时门锁响起了咔啦咔啦的声音,秦荀还未说完就先被打断了。
“嗯?这教室锁了?”门外陈滟滟试着转动门把手,却推不开,“里面不是没人吗?”
蔡蔡疑惑说:“可这门没锁啊。”
“那怎么搞?”外头一个陌生学弟悲催道,“我参考书还在里头呢。”
李成峰出主意:“你们找董王拿钥匙开开不就得了。”
众人招呼着要去找董毅,却只听唰地一声,教室门从内被打开,秦荀站在门口,面色有些不悦。
陈滟滟问他:“你在里头干什么呢?还锁门——咦?舒年你也在?”
舒年嗯地应了一声,没说什么。他站在秦荀背后,脸上的红色还未褪干净。李成峰瞄了眼舒年,又转头看了下秦荀的脸色,就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看来秦荀动作还挺快,就是不知道成了没。
但看脸色这么臭,大概率是没成。
中午几个毕业生们和秦荀还有画室里的老师在附近餐馆组了个小局,董毅祝贺他们顺利毕业,顺带提了一提放假后到画室兼职做助教的建议。
“工资周结,一天一百,一周五百,双休。暑假没事就都过来呗,画室今年人又多了不少,来点人兼职也好给我们减轻点负担。假期时期那么长,与其吹家里空调长霉还不如来画室,还能赚点零花钱。”末了又说,“哦,就是需要早起,跟过去集训的时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