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地朝秦荀和舒年的方向看去,见秦荀一点醒转的意思都没有,纷纷小声笑起来。
舒年颇有些尴尬地想把手臂抽走,可这人竟皱了下眉头,抱的更紧了。
李成峰和陈滟滟在后面已经憋笑憋傻了。
“秦荀!”
“唔!”
和瑞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秦荀刷的一下从舒年身上弹起,有些茫然。
众人这下都不憋着了,哈哈大笑起来,董毅用竹制的教鞭隔空点了下秦荀,没绷住也笑了。就连和瑞看了他那样子都有些忍俊不禁。
“讲你的画呢。”舒年赶紧提醒秦荀道。
秦荀被大家嘲笑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抹把脸强制清醒了下,听董毅评讲。董毅讲完,最后无奈总结说:“进步是有的,就是不明显。你和舒大大关系那么好,没事也看看人家怎么处理的画面,别尽抱着人家睡觉去了。”
大家又笑起来,舒年窘地面上发红,不肯再把胳膊借出去,瞥了秦荀一眼,心头转着董毅刚说的话。
或许我可以做点什么。舒年想。
外貌也好,成绩也好,特长也好,舒年的一切都那么平平无奇,但所幸他还能画画。如果能在这方面帮到谁,舒年觉得,这也算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肯定。
况且秦荀对他不错。而朋友之间建立感情,本来就是应该相互给予相互亏欠的。
“如果他需要,而我又刚好做的到的话。”舒年心想,他一定会竭尽所能。
周四一过,就是写生的最后一天。
舒年和秦荀依然是固定组合,两人将摊子摆在了龙溪镇的一座石桥上。晨曦的雾轻纱似的半遮半掩,在这里可以隐约看到两边的建筑,不远处一片荒废的老宅,以及清晨的山与水。
“峰哥他们呢?”舒年突然想起,问道。
李成峰似乎没跟秦荀一道,已经不知跑去哪里了。
“谁知道。可能跟着董王他们画去了吧,不管他们。好位置先到先得,他们不来,咱俩先占了了事。”
石桥略窄,人多了挤,现在这样刚好,还显得比较宽敞。两人将摊子摆上,秦荀顺手抄起自己和舒年的水桶,一溜烟跑下了桥。
“你干嘛!”舒年在桥上叫他。
“你先帮我占着位置!”秦荀朝舒年摇摇水桶,笑着说,“我到桥下去接水!马上回来!”
“诶……”
昨天夜里,舒年依然没能战胜自我,裹被子裹地像个茧,而秦荀只是用被子边将自己堪堪盖住,也不知冷着没有。舒年觉得愧疚,因此这会儿不大想麻烦人家。但秦荀腿长跑得快,舒年话还没说完,就见着这人跑到桥下,踩过青石板的阶梯,伸着手,用桶去够溪流里的水。
晨雾还未散,舒年看地不大清,他胆战心惊地瞧着秦荀朦朦胧胧的背影,生怕他一个脚滑摔水里去了。
不过舒年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秦荀接了水回来,舒年说了声谢,两人便支起画板各画各的。上桥之前,舒年看到路边有卖冬枣的,是这龙奚镇的特产,和秦荀一人买了一口袋,这会儿用清水洗了下,边画边吃。
舒年给两只耳朵插上耳机,将调色纸放在膝头,右手挥笔,眼睛在景象和画纸上来来回回,神色十分专注。
另一只手则拿着枣儿咔嚓咔嚓啃。
秦荀起完稿总觉得哪里别扭,想问问舒年,转头却瞧见他腮帮子鼓鼓的,跟松鼠似的在啃东西。偏偏这人注意力又很集中,全部Jing力都放在画上,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有哪里不对。
秦荀觉得舒年啃着东西画画的样子挺好玩,盯着看了一会儿。舒年感受到他的视线,转头问:“怎么的?”
“啊,没。”秦荀转头接着画,眼睛却忍不住朝舒年的方向瞟,“舒大大喜欢冬枣啊。”
舒年嘴上说:“还行。”再伸手的时候,发现口袋见底,眉眼间明显带了点失落。
“......”
秦荀见此,立马回身从自己口袋里捧了一大把冬枣放舒年新围裙的兜里,舒年吓了一跳,想挡都挡不住。
“吃!吃大块的!”秦荀说着还要给。
舒年慌道:“够了够了!”
两人拉拉扯扯一阵,闹了半晌,又同时偃旗息鼓,接着画。早上画完一幅,下桥吃了个午饭,再回到桥上继续。
没画一会儿,李成峰跑上桥,身后是追着他打的陈滟滟,还有许恬和优哉游哉看好戏的梅梓。
“.....你俩在这啊!”李成峰说,“还在画呢?”
舒年摘下一边耳机,朝他们打了个招呼,点点头说:“嗯。你们呢?”
“不画了。”李成峰把小马扎支在舒年旁边坐着,“龙奚镇看了那么久早就审美疲劳了,没什么新鲜的。今天又是最后一天,耐不下性子。”
这话很真实,别说李成峰他们,就连舒年都不怎么坐得住,这会儿还没开始起稿,只在速写本上画了个秦荀的动态,摸鱼玩。
梅梓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