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组的医生仔细的检查着朴泰桓的髋部,确定只是摔倒之后皮肤的痛感,没有骨头错位或是剧烈的扭伤。朴泰桓的痛感也渐渐消失,不过他的右脸眉骨处可能是被滑雪板磕到了,红肿了一块。朴泰桓检查完毕后,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孙杨靠在急救室的墙壁上,用滑雪板支撑着自己高大的身体,急救医生和他叮嘱着一些脸部擦伤上药的方法,但是孙杨好像将全世界的声音都完全屏蔽了,眼睛一直盯着正在穿衣服的朴泰桓。孙杨和朴泰桓整理好东西,从急救中心走了出来,正值当地下午2点,本来阳光明媚的山顶天气突变,天空变得黑压压的,随即开始下雪。很多游客都卸下滑雪装备,往对面山下的旅客休息中心走去。孙杨和朴泰桓也跟着人群向那个方向走,不过去到休息中心,需要穿过一条雪山隧道,因为外边开始下雪的原因,雪山隧道显得更加昏暗。朴泰桓走在前面,孙杨紧紧跟在他的后面,隧道墙壁上闪着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孙杨看着前面朴泰桓的背影,他想了很多很多,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这隧道短短5分钟的路程,孙杨和朴泰桓两个人的心仿佛走了整整15年。到达旅客休息中心的餐厅,孙杨表情冷冷的让朴泰桓先去找两个座位,自己去买些吃的。朴泰桓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孙杨排在购买午餐的队伍中,想着买些什么,排到自己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他因为外面下雪的缘故,暂时供应不上来别的东西,只剩下pizza了,孙杨便买了三盒薄边pizza。当他付了钱拿着东西转身的时候,在这个偌大的旅客休息餐厅里,自己却一眼就望到了朴泰桓,就像当年在泳池训练,不论多少人在里面拥挤着做着赛前训练,孙杨都能第一时间找到朴泰桓的身影。朴泰桓右手托着腮,胳膊支撑在桌子上,耳中塞着耳机,就这么远远的,远远的看着孙杨站着的方向,当他发现孙杨看到他的时候,又自然的把眼神挪开了。孙杨拿着手里的东西走到了朴泰桓的身边,将pizza扔在桌子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山顶的天气还是没有好转,孙杨和朴泰桓就坐上雪山火车到达了阿尔卑斯山间的酒店区。因为是临时出行,没有提前预定,又赶上旺季,所以酒店区的小木屋所剩的房型不多。孙杨和朴泰桓跟着木屋主人来到了他们将要过夜的地方。到达木屋,主人给他们两个人介绍各种设施使用的方法,并嘱咐他们这个季节因特拉肯几乎每天傍晚都会下雨,一会儿也许会是大暴雨,没事就不要再出门了。木屋主人走后,果不其然,外面开始哩哩啦啦的开始滴雨点。朴泰桓和孙杨走进卧室放东西,却发现只有一张双人床,可能刚才没有沟通清楚的原因,弄错了房型。朴泰桓看着孙杨说:“我看柜子里面有露营的睡袋,我晚上睡睡袋吧,你个子太高了。”孙杨默默的收拾着东西,没有吭声,就在这时候,外面开始电闪雷鸣,吓了朴泰桓一跳,他赶紧去将卧室的窗户关上。当他关好窗转身的时候,孙杨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旅行袋扔在了地上,然后又将自己的冲锋衣脱下来甩到了地上,孙杨嘴角向右边一歪,冲着朴泰桓说:“我TM就是挺好奇的,你是怎么做到身上刻着我的名字,然后和你女友上床的?”朴泰桓咬着嘴唇看着孙杨不说话。孙杨又低头冷冷笑笑继续说:“去年2月到北卡找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记得吗?再等等,再等等。那我就耐心等,反正追逐你十几年了,我愿意等。想着熬过东京我们退役肯定会有转机,因为我相信你爱我。可是你呢?你喜欢那个女人吗?你喜欢做什么IOC的官员吗?什么海洋男孩,叫的真好听,你就是个圈养在海洋馆的海豚你知道吗?每天训练怎么笑,怎么跳,怎么讨好观众,都忘记自己属于海洋了。全世界看着你笑的时候,有谁能看到你心里在哭呢?只有我,只有我!东京400米颁奖典礼的时候,那么多人为你爬上的观众台的举动鼓掌呐喊,可是他们又知道什么?我一个人站在背对着观众台看着泳池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想什么吗?但凡我能淹死,我就跳下去!后来回国,我就每天都告诉自己好几遍,其实你并没那么爱我,也许就没爱过我。你现在过得很好,找到了真正自己想要的,因为只有这样想,我才能好受一点。后来我尝试着交往女友,可是每次和她们说话的时候,都感觉是在鸡同鸭讲,每到这时我就会想到,要是你在,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咱们两个人这么多年语言不同,但是却从来没有不理解对方的时候,一个眼神,甚至一个背影。去年从东京回来,我白天黑夜的总是想到你,又逼着自己不要和你联系,也不想更不敢去看你的新闻,自己就翻出来以前比赛的视频一遍遍的看,一遍遍的看。后来强迫自己开始忙别的事情,视频也不再看了,心情就慢慢平静了,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戒毒成功了。但是就在昨天早上酒店餐台,当你在我身后开口说话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迟迟没回头吗,因为我不知道我是活着的心又死了,还是死了的心又复活了。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就像17年我们去墨西哥坎昆度假,都为了避免拍到,订了两个酒店,两个人只能晚上偷偷见面。我这次约你出来,就是为了说服我自己,我也许只能和你保持着距离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