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就走了?那垚垚哥呢?”车子已经驶离北路区,郑梓铭还在回头张望。
“我们得抓紧把他救出来。”
“救?垚垚哥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吗?”
“我相信他没有。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找证据。”
郑梓铭摸不着头脑,他这半年来依然跟不上队长的思路,但是他不懂就问:“什么样的证据呢?”
“不在场证明。”
“怎么找?”
“最近市里有发生小型起火事件吗?”
“小型火灾好像没有,”郑梓铭拿出手机翻了翻新闻网页,“11月16日锦绣盛世城发生过一起爆炸,有几个人轻伤。”
“就是这个。”
11月16日,清堤市一共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是市局刑警队长盛情楠的妻子沙宁萱因车祸意外死亡,还有一件是锦绣盛世城发生了爆炸。
郑梓铭很快拿到了爆炸案的分析报告。
爆炸的位置是二楼一户人家的厨房里,经过判断是天然气泄漏遭遇明火引起的,幸好发生时是工作日的白天,附近邻居都没在家,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只是房子里的东西都烧得七七八八了。
这不算特别重大的事故,只是有些奇怪。出了这么大的事,房主一直没露面,跟周围邻居打听,这个房子似乎没有人住。
没人住的房子也会通天然气?
而且根据拿到的火灾报告显示,房间里有大量易燃品,初步分析是纸张类的东西。火势发展很快,怀疑有助燃物。
难道是书店的仓库?囤了一批违禁书籍在这销毁呢?
太大费周章了吧?
“不过队长,你为什么问起火灾啊?”
“沙沙葬礼那天,我注意到汪森垚的小指有烫伤的痕迹。后来你们去医院回来,检查报告他没拿走,上面还有一些烧伤的检查。”
“所以垚垚哥那天并没有开车去撞沙沙姐,而是想把自己炸死?”郑梓铭对自己不靠谱的猜测打了个寒颤。
正当盛情楠对着报告疑团爬满心头的时候,一张火灾现场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照片上拍摄的是火灾过后的现场。
报警的是路过的保洁员,从几栋楼后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循声赶来,看到从碎裂的窗户种冒出浓烟,打了火警电话。
不巧的是火警的位置离这个小区稍远,等到这儿的时候房间里可以烧着的东西都烧没了。
盛情楠注意到的这张照片,拍摄的是窗台的位置。
窗台上上有一张被水泡过的照片,应该是爆炸初始被冲击波吹到了窗边,有幸没被烧毁。
上面有一个笑容爽朗的女孩,女孩依偎在一个男孩怀里。
那是十年前的盛情楠。
这张照片连他本人手中的那份都没有了,这栋房子的主人从哪儿,又是为了什么找来的呢?
也许是刑警的直觉,盛情楠尽管不愿意去怀疑,但直觉还是告诉他,这个房子,和汪森垚有关。
“房主出面了吗?后续赔偿怎么说?屋子里原来放的是什么?”盛情楠一连抛出了几个报告里没有的问题,问得郑梓铭措手不及。
郑梓铭还没回话,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段一轩已经带着材料推门进来了。
“盛队,我们查到房子的主人了。”
段一轩送完材料就转身出去,郑梓铭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显得很紧张:“是他吗?”他跟盛情楠一样怀疑过这个房子会不会跟汪森垚有关。拿到爆炸分析报告的时候他仔细阅读了一遍,发现里面没有提到房屋的主人,按说自己的房子损毁成这样,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肯定会要赔偿的,结果房主从始至终都没露面,这有点不合常理。
“不是,”郑梓铭刚想松一口气,就听盛情楠继续说,“但也相当于是他了。”
盛情楠已然预料到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他将身体后仰,整个人的重量放在了椅背上,有些颓丧地说:“是他母亲。”
认识这大半年来,盛情楠很少听说汪森垚家里的事,眼下也是看着调查结果才知道这些消息。
汪森垚的母亲名叫杜晨,从照片上看是个古典美人,身材高挑,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她是一家国际美妆品牌在国内华东地区的负责人,半年前辞职了,现在还在国外,暂时没能联系上她。
房产证登记上显示,锦绣盛世城这个房子是在八年前桐月巷开发的时候,以一所房子的动迁换取的,为此还添了一部分钱。
不过眼下是否能联系上她也不重要了,因为有附近邻居的证言,偶尔出入这个房子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除非杜晨还有其他的孩子,否则这个年轻男子,指的就是汪森垚了。
盛情楠直盯着那张他自己的照片,那时候他还没当刑警队长,还没有来到市局,生活际遇和工作经历都远不如当下。
他不是本地人,大学毕业之后来到离家不远不近的清堤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