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宫晏被限制灵力的捆妖索绑缚,但他展记忆的人魂已经被一分为二,即便清除了体内的魔煞之气,但记忆不全,如同六七岁的幼童一般,很多事情都已经想不起来了,问什么都是茫然地摇头。
“先让他休息一阵吧,他双目清明,至少控制他之人目前暂时无法驱使他。”
二人回到君扶的房间,南门笙简单地帮竹苓处理了下伤口,所幸骨爪并未伤及肺腑,又渡了些灵力给她,已恢复不少,但唇色还是苍白的。
竹苓却挣扎着坐了起来:“萧公子,还请留步,门主新丧,我本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我们不日就将带门主骨灰返回虞渊,事关重大,竹苓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告知萧公子。而且…… ”竹苓眼底浮现一丝恐惧的神色:“我怕这次的追杀或许就和这件事有关,如我再不说,只怕日后也没机会说了。”
萧仲渊扶起竹苓,让她靠着稍微舒服一些:“竹苓姑娘请说。”
竹苓摸索到自己的乾坤囊,翻出一株干枯的草药,jing枝带紫色,花白色,状似喇叭,并不起眼:“当日木卿衣所中之毒的表征和我虞渊仙门的天仙子很像,初时只入表层,不易察觉,但随着灵力的激发而游走周身灵脉,最后汇聚在金丹心脉,无法拔除。此毒如细针游走于灵脉各处,又易致幻,很是Yin毒,因此早被本门禁用,唯在师门禁地留有几株供研究学习使用。”
萧仲渊想起当日解除八音封魔法阵时,虞渊门在场的是秦戈、竹苓和白芷三人。
“我虽觉得奇怪,却从未也不敢怀疑当日对木卿衣下毒之人会是出自虞渊。而且世间玄妙,虽然木卿衣前辈所中之毒的表征和天仙子很像,但未必就是。直到门主离奇醉死于万花楼之后,将门主之位传与白芷师妹,我才开始起疑。我以灵鸽传信于本门留守弟子去探查,果然师门禁地的天仙子全部不知所踪。
我知道白芷师妹素来得门主偏爱,但一门之主事关门派荣辱兴衰,门主又岂会只是口谕?我本想当众揭露此事,但又事关本门声誉,而且免不了会被人怀疑是嫉妒怨恨之下的栽赃。
因此我私下找了白芷师妹质问此事,并着这事和她吵了起来。出来没多久,便受到了孙宫晏的袭击。”
君扶看了眼萧仲渊道:“竹苓姑娘,所以你是怀疑白芷为了虞渊掌门之位偷了天仙子,做了这一系列的计划?”
竹苓点了点头,低头攥紧了被角嗫嚅道:“我也知道不会有人相信的……”
萧仲渊的脸色白了白,努力平缓着自己的情绪道:“竹苓姑娘,你对秦门主有多少了解?从他入虞渊门时起……”
竹苓抬起头,有片刻的讶然,回忆了半晌方道:“二十几年前,门主只是门派中很不起眼的弟子,灵力修为很差。据说当年师尊收他入虞渊仙门,只是怜他身世可怜,而且虞渊作为药修一门,即便术法不是特别强大,能Jing通医药之道也是有出路的。
只是他为人木讷内向,甚少与门内弟子交流,渐渐地师尊对他也不再抱有期望,他便终日与伙房为伴,管起虞渊的后厨来了。
八年前,尧光门力邀各大仙门论剑,师尊原本只是想着带秦门主长长见识,未曾想尧光门的人Yin差阳错竟将他排入了论剑比试的名单之中。预料之中,秦戈成为论剑比试垫底的,受到了各大仙门弟子的嘲笑和戏弄,竟还当众哭了起来。门中弟子安慰了他一番,但也觉得甚是丢脸,背后免不了怨责。
不曾想秦戈返回虞渊之后却恍如变了个人,不但修为功法大增,门中无人能敌,而且能言善辩,言辞犀利。问他缘故,他只推说之前示弱不过是想看看落难之时有几人待他是真心的。
师尊渡劫失败之后,秦戈毫无争议地继任了门主之位,不过之后他呆在门中的时间不多,经常行走于世间,至于做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他的容貌殊无半分变化么?”
竹苓很仔细地回忆了一番,但脑海中“秦戈”的印象好像一直未曾变过模样。只是他八尺有余的身高,剑眉凤目,相貌堂堂,又岂会一直不起眼?
南门笙道:“我曾经在昆仑墟的古籍记载上有看过在神魔两族之间有种术法叫献舍,魔族称为夺舍,类似于妖族附身于人族身上。你们有没有觉得秦戈无论修为,见识都有点和他年龄不符的老成?如今再听竹苓姑娘这么说,更感觉我们所认知的秦戈已非昔年的秦戈了。”
萧仲渊想起自己两度妖毒发作之时依稀见到的紫袍白发的“秦戈”,他灭角狰真火的天河溺水,白长亭所说他手中的天光云丝,还有东阳上仙话中的意有所指……
“所以,秦戈的真身有可能是来自于天界神族。”心中涌起几分欢喜,几分寒意,头又开始有点疼了。
南门笙奇道:“天界向来不干预三界诸事,除非是经落仙台历劫。私落世间,乃触犯天规之罪。他好好的神仙不做,跑下来三界做什么?”
萧仲渊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道:“竹苓姑娘,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这些事情都还只是猜测,虞渊门如果你还不方便回去,可以先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