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话语,任是谁都能看出木卿衣对上清真人的情意,只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毒素早已浸透四肢百骸,木卿衣咳嗽喘息了一阵,转头抚摸着木芸槿的鬓发:“芸槿,为娘对不起你,从小就没有陪在你的身边看着你长大。如今好不容易重逢了,却又要Yin阳相隔。”
“不,不是这样的,女儿从未责怪过阿娘,阿娘不要走……”
木卿衣将妖王羽扇递给木芸槿:“从此之后你就是鸾川女君,芸槿,鸾川重建的重任就交给你了。”看向长亭道:“长亭,帮我好好照顾芸槿,你是他的哥哥。”
白长亭点了点头:“卿姨,您放心,只要长亭还有一口气在,必会护得芸槿周全。”
似乎所有事都交代安排妥了,木卿衣有些如释重负的解脱,她复又握住柒嫆的手:“芸槿,你入了昆仑墟,为娘很开心,你可知,在昆仑墟修学的日子是为娘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只可惜,所有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木卿衣忽然哼起了歌:
三月春风来,桃花铺满路;六月笑忘竹,风枝响似琴;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
桥上少年桥下水,小棹归时,不语牵红袂。
泪水涟涟的柒嫆也跟着和唱起来,这是她们在昆仑墟学艺之时,一起编的小曲,道尽了知慕少艾之年,少女的娇俏无邪和情窦初开的美好芳华。
木卿衣最后的眼神仍旧是投在了南风儒的身上,虽然他从未对自己动心,但那是她一生之中最开心的时光。
“柒嫆,你看这溪水里的鱼,自由自在地多快活。”
“师兄,这个剑法我还不太熟,你再教教我呗。”
“是妖又如何,作为昆仑墟的弟子,我一样可以除魔卫道,护这三界苍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而我也终于回到了鸾川,魂归故里。
木卿衣终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鸾川一草一木中,受灵气滋养,原本枯败的漫漫荒野竟然大地回春,草木萌生,时令鲜花渐次开放,回复一派生机。
众人唏嘘感叹了一番,随着白长亭来到妖族驻扎之地。只是诺大的营地,不过区区一百多顶军帐。
白长亭着人腾了些给仙门中人道:“各位就先在此处将就休整一晚,明日出发去往我青丘之地,再讨论如何对付君世宁和他的尸鬼军阵。我妖族素来幕天席地惯了,军帐有限,也辛苦诸位挤挤了。”
既然妖族和仙门暂时达成同盟,白长亭自然着人放了萧人王和周崇。
萧人王看见萧术,正想诉苦,转头却瞥见站在一侧的白长亭,吓得直接躲在萧术的身后,想是这段时间在白长亭手里吃了不少苦。
萧术见到萧人王小脸儿都瘦了一圈,见到白长亭如同见了鬼的模样,心中虽然疼惜,但明面上也只能隐忍不发。
白长亭浮现出几分略有不屑的笑意:“令公子呆在我这数月,本王可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不过就是嘴太臭赏了几个巴掌。萧大公子,本王长你几百岁,你作为晚辈受本王几个巴掌还委屈了?”
萧人王只是扯着萧术的衣袖,敢怒不敢言。
萧术安慰了下萧人王:“人没事就好,人王,过来见过你的兄弟,萧仲渊。”
撇开曾经在归墟被欺辱嘲笑的日子不说,这萧人王仗着仙门身份,骄矜跋扈,屡屡仗势欺人,他素无好感,即便他认了萧术的父亲身份,也没打算将归墟的亲戚都认个遍,特别是这个所谓的“哥哥”。
萧人王说话从来不过脑子,立时不可思议大叫:“父亲,他是妖,怎么可能是我兄弟?”忽然想起幼时见过的鱼鳞怪,更是口无遮拦:“啊……我想起来了,莫不是小时候在后院见过的那只鱼鳞怪……”
话还未说完,脸上不知被谁狠狠掌掴了一下,浮起五条红印,火辣辣的疼,眼泪都险些被扇出来。怒目看去,竟然是白长亭。
“萧大公子,你莫不是在我鸾川之地还没长记性,一张嘴还是这么坏。妖怎么了,也不看看如今收容你们的就是妖族!”
“父亲——”
萧术也板了脸道:“这教训的好,仲渊人品修为皆在你之上,你以后要多向他学习才是,有点兄长的模样,别这样说话不知轻重。”
萧仲渊冷眼看着,只微扬起下巴淡淡道:“无须勉强,萧大公子的兄弟,我也是担不起。”朝着白长亭微颔了颔首:“狐主有心了,可否安排一处安静的地方给秦门主疗伤?”
白芷帮着搀扶秦戈入到安排好的营帐,当真是布置简陋之极,不过就是一张树枝棉絮铺成的窝,几张铺着兽皮的桌椅,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粮食。
白芷看见秦戈的伤,眼眶儿都红了:“门主怎么伤的这么重,该有多疼啊。”说着就欲帮着处理伤口。
秦戈忙止道:“男女有别,白芷,你去打些干净的水,再拿些剪子纱布送进来,仲渊帮我处理便可。”
白芷一愣,以前你受伤之时不都是我帮你处理的么,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