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妖师踌躇道:“这……”两位打头的驭妖师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情愿,但毕竟拿着天临皇朝的俸禄,当下只得遵命悻悻退去。
女子揭下面纱,冰肌雪肤,果真是木芸槿。“还好遇到了你们,否则即便我能带着阿清全身而退,只怕也暴露了我的身份。”
这叫阿清的少年身材瘦削,身高只有七尺,看上去便和十六岁的少年一般。眉目甚是清秀,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又大又黑,扑闪着如小鹿般亦受到惊吓的模样,我见犹怜,雌雄莫辨。
木芸槿道:“我在十方芳华地宫中看到这少年被人鞭笞出了手,谁知被驭妖师发现我的行踪,带着妖奴追了出来。我怕这少年受我拖累,误以为是他带我入地宫,便带他一并逃了出来。”
“所以君世宁所说的前几次潜入地宫之人都是你?”
“是,你知道我曾是鸾川的人。我不能只指望着他们能接受白长亭的提议,放了女君。而且……”木芸槿顿了顿,目光幽深:“忘归一事之后,你觉得妖族和人族之间还有休战共处的可能么?”
萧仲渊心中一滞,恍若刚结痂的伤口又被刺破,流出血来。缓缓吐了口气道:“正邪对立从来不以族类划分。这背后之人越是要破坏两族和平,我便越不能遂了他的Yin谋。”
“你……”木芸槿欲言又止,终只是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在几位师尊到来之前,我也不会再擅自行动了。”
君扶看着少年良久终于想了起来:“我认的你,你是不是之前跟在何禄旁边的跟班,好像听他喊你阿青。”
少年抬起头,盯着君扶突然道:“是阿清,不过不是青草的青,是君世清的清,三殿下,我可以叫你一声表哥么?”说完,泪水就从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淌了出来,梨花带雨。
君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君世清?你还活着?谣传都说你被妖族所杀。”
君世清抹了把泪恨恨道:“那不过是君世宁放出去的谎言,好让他能够顺利承袭南林王的爵位,执掌浔州城。
我当时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也记不大清,听府中的老人们私下里嚼舌头才慢慢得知君世宁并非我母亲嫡出,而是一位地位低下的舞姬所出,父亲虽然不喜他,但还是念着一份父子情份,将他养在府中。
之后不知怎么他得到了临川首富之女淳于惜惜的青睐,于是二嫂变成了三嫂。君世宁由着淳于家的支持,过继给我母亲,载入皇族宗谱,封肃远候。
但君世宁丝毫不知感恩,欲壑难填,他修炼我们南林禁术,残害大哥二哥,母亲郁郁而终,父亲自此也一病不起。而他留着我,不过就是为了羞辱父亲,教他日日夜夜看着曾经最宠爱的幼子被他当条狗一样呼来喝去。”
恶魔的声音仿佛又在脑海中想起,那么得意,那么张狂的笑:“看,阿清是条狗。”
君世清紧咬着唇,狠的都咬出殷红血迹,又是愤恨又是悲伤,却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君扶看着这个和自己有同宗血缘之亲的表弟,心下唏嘘,这十五年来他必是受尽了君世宁的折磨,伸手轻轻抱了抱他:“阿清,既然巧合之下救了你出来,你就别再回南林王府了,我在盛京给你谋一份闲职,也可衣食无忧地安度余生。”
君世清柔弱的面上出现倔强的神情:“我是父亲最后的正宗血脉,岂能独自苟且偷生。君世宁杀了大哥二哥之后,将二位哥哥的家眷也都流放至南境蛮荒之地,逼死母亲,逼疯嫂子,而父亲被他软禁在府中,名为伺疾,却日日折磨于他。可怜父亲古稀之年,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忍辱偷生到如今,不是为了换自己荣华富贵安度余生。”
说到此,君世清朝着君扶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表哥贵为皇子,又是昆仑墟的仙君,灵力修为无可比拟,阿清请表哥能够出手杀了君世宁,一为家仇,二为浔州城的百姓除去妖魔,便是要了阿清的性命,阿清也绝不后悔。”
君扶赶紧扶了君世清起来:“你我既是同宗,表弟不用行如此大礼,家仇我可以理解,你说君世宁是妖魔,是否和你之前提到的南林禁术有关?”
君世清点了点头:“是,南林王世代掌十方芳华,御妖为奴,却并不修仙,只因家族有训,驭妖之法太过邪门,未免后代子孙由于贪恋修仙境界而无法自持走火入魔,是以禁止后代子孙修仙,以免沾染邪气。”
萧仲渊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我其实一直也好奇南林王府所谓御妖为奴的秘术,如何竟可以化去灵智,变为傀儡。现在看来,这种傀儡禁术大都殊途同归,都是炼制魂魄的邪术。君扶,你可还记得我们在鬼王幻境之时,沈雁的煞气修为可以创造一个隔离于六界之外的时空,禁锢生魂,Cao控死尸。”
木芸槿眼中亦出现后怕的神情:“那日幽云台的死尸傀儡断手断脚之后,即便只剩下残躯也依然能被驱使,确实和被炼化之后的妖奴有七八分相似之处,完全就是彻底的杀人工具。”
“我曾见过妖兵,亦是如此,除非被砍去头颅或者钉碎心脏才会彻底死去。阿渊,你说到禁锢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