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下菊,门前柳。身外事,杯中酒。肯教他萧瑟,负持螯手。漠漠江南天万里,白云入望何时到。倚西风、吼彻剑花寒,频搔首。”
秦戈笑道:“这人的心境也是看遍世事沧桑了,莫非是此间主人的佳作?”
身后响起几声爽朗之笑:“随性而作,难登大雅之堂,见笑了。”
萧仲渊转身便看见孙宫晏和谢怀柳从门外进来,当下做了一揖:“孙先生,今日过来叨扰,可还方便?”
孙宫晏面上有几分惊喜:“不打扰不打扰,萧公子,多日未见,今天便在寒舍用晚膳?”
萧仲渊指了指秦戈手中的鱼篓:“正好还可以加餐。”
不多时,四菜一汤便端上了桌,半只烧鸡,一碟白嫩豆腐,酱卤牛rou,青菜汤,清蒸鳜鱼上还泛着油花。秦戈划拉了鱼腹最嫩的一块rou夹到仲渊碗里,不无期待地看着萧仲渊:“仲渊尝尝,看我手艺如何?”
谢怀柳哈哈一笑道:“秦门主为了蒸这条鱼,可差点没将老孙的厨房给拆了。”在他看来,秦戈待萧仲渊之心便如自己同孙宫晏一般,是知己,是故交。
萧仲渊略有些难为情地挤了丝笑容,秦戈常常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表达对自己的关注,他怜惜他故友早逝的情殇,是以每每都没有拒绝他的盛情,但他素来不喜张扬,是以总有几分窘迫。
萧仲渊还是夹起尝了一口,竟鲜美异常,很对自己的胃口,微怔了片刻:“好吃。”
秦戈闻言大喜,又夹了一些给仲渊。
“萧公子,上次和你一同前来的那位君公子呢?我看他修为不错,为人也洒脱有趣,甚合我意,这次没和萧公子一同前来?”
“他有些事情要办回盛京了。”
孙宫晏略有遗憾地叹道:“那真是遗憾了,还想着这次能和他再把酒言欢的,我看他和萧公子关系颇近,是萧公子的至交好友吧?”
萧仲渊勾起的眉梢唇角皆有温柔之色:“是,高山流水,就如同孙先生和谢将军一般。”
孙宫晏笑道:“只怕是更好。”一边朝萧仲渊面前的酒杯斟着酒:“这是我私藏多年的陈年老黄酒,萧公子可要尝尝?”
哪壶不开提哪壶,秦戈伸手握住酒盅,凤目微冷:“仲渊酒量不好。”
“无妨,一点点便好。”萧仲渊自然知道自己酒量,但也不好抚了主人家的好意,轻轻抿了一口,入口醇香,确是佳酿。
秦戈微眯起凤眼打量了孙宫晏一番:“忘归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孙先生的修为只怕已快千年了吧。若真要打起来,我看谢将军非孙先生对手。”
孙宫晏端的是云淡风轻:“秦门主好眼力,孙某行走世间数百年,别的不敢说,但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中,很少有如秦门主这般少年老成的。只怕很少有人有事能入得了你的心啊。”他加重了“老成”的语气,意有所指。
不知为何,虽然只是第一次见,但孙宫晏直觉上觉得秦戈那双凤目中隐藏着太多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深沉和冷漠,还有一丝无形之中带来的压迫,他不喜欢。
秦戈仰头将杯中酒饮尽,擎着酒杯笑道:“孙先生这是夸赞秦某么?巧了,我少时也喜欢四方游历。问底事、红尘野马,浮生扰扰。篱下菊,门前柳。身外事,杯中酒。写的甚好啊!”将酒杯递过:“确是好酒,能再讨多一杯?”
孙宫晏不动声色地将酒满上:“秦门主既然是萧公子的朋友,无需客气。孙某蹉跎几百年时光才有此心境,不曾想秦门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共鸣了。甚慰甚慰。”
二人的言语往来之中隐隐的竟有些火药味。
秦戈不再理会他的嘲讽,转了话题:“听说忘归乃林佑一手所创,我对此人倒有几分好奇,可惜这次无缘得见。既然闲话家常,不如说说他吧。”
萧仲渊摇了摇头:“林大哥一向都带着银色面具,说起来,我也一直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他在世俗中的身份。”
秦戈面露惊诧:“为何一直要带面具呢?”
孙宫晏道:“他既然选择一直带着面具,便是不想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既然有难言之隐,又为何非要探究他的真实身份呢?”
谢怀柳附和道:“说不定是朝廷或者仙门中人,我谢怀柳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就没啥好怕的。但如果林佑拖家带口,隐藏身份也是可以理解的。”
秦戈眉峰微微一挑:“如此说来,那林佑这个名字都可能是假的。我倒不是说非要揭人隐私,只不过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之人,大都隐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真的如此信任于他,对他就真的毫无防范?”
孙宫晏面露几分不悦之色:“秦门主这话未免太过恶意揣测人心。我们需要怀疑什么?又要防范什么?其他人我不敢说,但忘归乃林佑一手所建,若说他会对忘归不利……”孙宫晏冷哼了一声:“我只会怀疑说这话之人居心叵测。”
萧仲渊桌子下微踹了秦戈一脚。
秦戈轻摇折扇,面上笑意未明:“哈哈,孙先生莫生气,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