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恰如其名,满园芳菲,空中弥漫的都是馥郁的花香。舒雅拉着司洛泱的手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亭前,赏了一上午的花,直到身后婢女的声音响起:“国夫人,昆仑墟萧公子和逍遥王到了,在前庭候着。”
司洛泱挽住舒雅的手臂,仰头恳求道:“娘亲,别见他们,我们回盛京好不好?”
舒雅将司洛泱拉起身,眉眼温柔:“泱儿乖,等和他们聊完之后,就回盛京。”
前庭树荫之下,就着等待的功夫,君扶也将容城郡主因着自己的缘故才中了随兕禁咒之事简要叙之。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敢说出当初那个闯祸的少年便是自己,这是他欠司洛泱,欠荣国公府的。是以这么多年他虽将大婚之期一拖再拖,却始终没有主动提出退婚。
阳光透过茂盛的树荫在萧仲渊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暗交替间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连同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几分遥远:“所以你选择维护国夫人?”
君扶仰头微阖了眼,半晌睁眼道:“我想了很久……”蓦地走近萧仲渊凝视着他:“我们携手同行了这么许久,我从未想过要站在你的对立面,过去没有,现在不会,将来也不可能。”
他的眼神那么诚挚而热烈,萧仲渊又想起了那树火红的凤凰花,云蔚霞起,烧的心里有几分悸动,喉结微微攒动着,勉强镇定开声道:“那司姑娘……”
正说间,就见司洛泱跑了过来,急急拉起君扶的袖子:“白长亭已经当众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不关我娘亲事,扶哥哥,你也是听到的,是不是?”
萧仲渊朝着舒雅做了一揖:“国夫人,容城郡主安。”
舒雅看向萧仲渊道:“云深洞外我被你的金光法咒所伤,已然暴露了行踪。你前几日来找我,我便知道你已怀疑我,所以我也不想隐瞒了,故请小王爷替我约了萧公子来满庭芳一见。”
“仲渊感谢国夫人愿意坦诚相告,所以盛京挖心剖丹之案你一直都有参与?”
司洛泱慌乱的去拉舒雅:“娘亲你说什么啊?您别乱说。”
舒雅慈爱地拍了拍司洛泱的手背,继续道:“泱儿十四岁之时中了隨兕禁咒,决然活不过二十。为人父母,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子女在自己面前死去。这五年来,我想尽了无数办法,终于在一本修炼禁书中读到以金丹续命的方法。
正道偏重内炼自身Jing元,旁门喜好借助符咒能量,邪派则流行采补夺元炼魂,各派修炼的方式途径不同,但一直以来采补他人修为为正道修炼禁忌。我虽只是散修出身,但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旦走上这条路,将来必定不容于修仙界。但为了泱儿,我别无选择。你可以说我自私,我也知道我所杀之人何尝不也是为人子女,但我已然顾不得这许多。
你们无法想象当我第一次杀人夺丹的时候我是怕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竟然几次都找不到金丹的位置,而将那人的心撕裂的鲜血淋淋,我想那一刻如果有镜子照着我,那镜中的恶魔必然是狰狞的,可怖的。”
无数次的梦魇中,那些胸口透着大窟窿,流着淋淋鲜血的冤魂在身后追赶着她,嚎叫着,咒骂着,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舒雅闭着眼平复了下起伏的心绪,咬了咬牙继续道:
“泱儿服了金丹之后,灵脉一时之间果然不再枯竭,这样的希望支撑着我继续在这条黑暗的路上走了下去。只是散修的修为实在太低,大都只是虚丹境而已,我逐渐开始寻找修为较高的天师。我本就在天师堂,获取天师们的行踪动态对我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
司洛泱的声音颤抖起来:“所以严叔叔是娘亲所杀?当时我们尚以为是妖布下的陷阱,我昏迷之前见到娘亲,虽有所奇怪,却从未想过会是娘亲下的手。”而想到自己居然吃了一直看着她长大的严叔叔的金丹,几欲呕出来。
“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半路跟着严岭出来,为救你我不得已露了行踪,却被严岭发现是我布的局。我本无意杀他,但被他发现了便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我一时疏忽,险些被他逃脱,幸得白长亭出手相助,杀了严岭。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白长亭就是青丘狐主,他只说他是妖族,来盛京办事,既然我要丹,他要的是心,正好可以互相合作。之后,白长亭会故意派出一些修为较高的妖族做饵,让修为较高的天师和仙门弟子去捕捉,捉妖过程当中难免会有伤亡,所以从没有人怀疑过我。”
萧仲渊打断了舒雅的话:“最开始对八大仙门动手的人是不是你们?”
舒雅苦笑了一声道:“纵使我想获得修为更高的金丹,但我也不敢对八大仙门的人下手。所有被挖心剖丹的修士尸首被发现以后都会抬到天师堂地库安放,我最开始损毁那些修士的面容,为的就是隐藏他们的身份,拖延被发现的时间,但之后事情发展的有些不受控了。不是我杀的人,但犯案手法却都如出一辙。第一个被杀的仙门弟子来自浮玉山仙门,众所周知,浮玉山仙门与我们世俗皇朝往来最为密切,陆千易贵为太傅,是以浮玉山仙门留在盛京城的弟子最多。
我也有去问过白长亭,但他只说是与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