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亭飘落在地面,脸上端的是风流淡雅,云淡风轻。他划破手掌,将血滴在那献祭之处,画下血魂之阵的图案,才不慌不忙道:“范问秋,你这么利欲熏心又愚不可及的人怎配做浮梦琴的主人,黄粱美梦到时间醒醒了。”
范问秋脸色无比难看:“白长亭,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长亭看着手掌上的血痕慢慢愈合,道:“萧公子不是告诉你了么,这是我们妖族的血魂之阵,献祭不假,不过可不是召唤什么浮梦琴。以吾之血,以灵为契,与这巴山上古神兽地龙之魂结成血契,召唤它成为我最强大的妖仆。”
“……”
立时有人怒喝:“你既为妖族,巴山帝陵有地龙之魂镇守,妖邪勿近,你怎么可能进来?”
白长亭低低叹了口气:“巴山龙脉,妖邪勿近,自然是真的,否则我堂堂一方之主,何至于这么没排面单刀赴会?”长袖一挥,抬了抬下巴,傲然道:“我祭台受封为青丘妖王,昭告六界,已是半神半魔之身,岂是妖邪?”
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范问秋的脸上消失殆尽,他沙哑着声音,似乎拼劲了全身的力气:“既为青丘狐主,为何不敢堂堂正正与我一战?却要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设计陷害于我?”
白长亭呸了一声道:“当年你们所谓的八大仙门在浔州设下圈套封印卿姨,覆灭鸾川之时,可有想过堂堂正正与之一战?范问秋,你此时说这话,不觉得可笑么?也是,在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眼里,从来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萧人王作为归墟仙门的代表,此时自然得拿出第一仙门的风范,当下走到众人身前,拔剑怒视着白长亭:“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有何道义可讲?你设下如此恶毒圈套,不过是自己技不如人,废话少说,直接划下道来。”
仿佛听到了一个可笑之级的笑话,白长亭捂嘴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自然可以亲自动手,但那多无趣啊。我就是想看着你们这群口口声声把天下苍生挂在嘴上的人丑态百出!当年为了浮梦琴,可以屠尽鸾川万千生灵,不过都是贪欲,却还打着为苍生立命,斩妖除魔的幌子,真让我恶心!”桃花眼中此时再无一丝春色水波,燃起的尽皆是鄙薄恨意。
陆千易的手微搭着萧人王,朝着白长亭道:“最后一个问题,剖心惨案中所有人都是你杀的?”
白长亭微微蹙了蹙眉,煞有其事地思索了片刻,才道:“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你们各怀鬼胎地把这些祭品送到我面前,反正最后都是要算在我们妖族头上,我也只能笑纳了。这世间啊,多的是披着人皮的鬼。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一一剥下这些魑魅魍魉的人皮给你们看的。今天不是就看到一个了么?是不是很Jing彩?”
范问秋早已经面如死灰,整个人了无生气地倚在玉棺之侧,不管白长亭如何奚落嘲笑他,他都没有反应。如今,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一个死人!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地面之下渐渐传来隐隐的嘶鸣之声,四壁都在缓缓震动,似乎有古老的生物在地底苏醒。
白长亭轻掸了掸衣袖道:“好了,本王今夜和你们叙旧的也够多了。你们谁要先上啊?归墟的小子么?”
对上白长亭一双寒波流转的眼眸,萧人王心下发怵,妖王实力未明之前,他才不会傻到去做炮灰,当下振臂高呼,颇有首领风范:“我们这么多人,还怕这狐妖不成,大家一起上,在这什么地龙之魂出现之前抓住他!”众人召出各自飞剑,几十柄飞剑立时结成剑阵,如天罗地网般朝白长亭飞来。
白长亭目光森然,手中忽然出现数根琴弦,结成一张纵横交错的蛛网,与飞剑相击,巨大的金属相击的声音爆裂开来,在墓室回响,震耳欲聋。蛛网缠住飞剑,众人以灵力驱动剑阵,但那蛛网丝毫未动,反而有渐渐收缩之势。
陆千易看着一旁发呆的范问秋,怒道:“范问秋,你好歹也是入了先天境的修为,愣着干什么,你被他所骗,还不将功赎罪,杀了他报仇雪耻?”
范问秋如大梦初醒一般,召出自己的飞剑,被长亭戏耍铸成如此大错,羞怒交加之下,这一剑几乎被注入了他毕生修为,隐隐竟带雷霆之势。
白长亭腾出另一只手,琴丝缠住飞剑,飞剑竟无法再朝前递出分毫。这些琴丝由四海洲螭吻之须分化而成,灵力强悍无比,若不是上好的神武,普通武器在它面前简直就和破铜烂铁一样。
白长亭轻笑一声,陡然发力,蛛网猛然绞收,但见飞剑被灵力激荡,尽数倒飞,有的被主人召回,有的深深没入四壁之中,而几个修为差一点的修士避闪不及,直接被飞剑刺穿胸膛,当场吐血而亡。
范问秋目眦尽裂,扔了被琴丝缠住的飞剑,聚灵于掌,凌厉的掌风瞬间吹起白长亭的衣袍长发,竟是发了狠的要近身rou搏,同归于尽的打法。
白长亭侧身避开他的掌风,琴丝扔出,瞬间就将范问秋捆的和个粽子一样扔在一边,动弹不得,却没有要他的命。
不过是数招之间,众人皆被白长亭重创。白长亭好整以暇地玩弄着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