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忧碧粉散,尝见绿花生,此茶实乃之品。萧仲渊清然一笑,道:“秦兄此番修学不是还带有另外一名弟子,竹苓?”
秦戈就着茶杯轻啜了一口,淡淡道:“那丫头本来善解人意,烹茶煮酒也是一把好手,可惜……”看了眼萧仲渊,凤目微眯:“存了份不该有的心思,我将她打发回虞渊了。反正这会儿也到了该采摘千山暮雪草的时候,可不能耽搁时辰。”
萧仲渊一怔,一时也没有明白他所谓的“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是何意,想着不过是虞渊门的家务事,自己也不便多问。
一旁添水看火的白芷嘟了嘟嘴,薄嗔道:“门主,你平素就是偏心,没有给弟子大施拳脚的机会,才会觉得我处处不如竹苓师姐。说起这烹茶煮酒,我可是一点不比师姐差呢。”朝着马车外努了努嘴,邀功道:“这车夫可是又聋又哑,断不会听了我们任何消息去。”
秦戈挥了挥折扇,满面春风笑道:“是是是,小机灵鬼,所以这不是留你在身边随行伺候着么。这人世间啊人多嘴杂的,我们出门在外切记要隐藏身份,你以后唤我公子便可。”
白芷得到秦戈的夸奖,立时眉开眼笑:“是,公子,婢子记下了。”愈加殷勤的将一碟糕点端到秦戈面前:“公子吃茶点,临川的凤凰酥,可好吃了。”
秦戈拿了一块递给萧仲渊:“萧兄打算是去浔州,还是先去盛京?”
三位师尊让众弟子稍后去往浔州,如今尚有时间,沉yin了一会儿道:“盛京,凶手杀害苏南的手法和盛京近日盛传的妖祟做法如出一辙,我想先去盛京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口不对心,只怕你是想去找君扶吧。秦戈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凤目中仍是盈盈笑意,频频点头:“萧兄说的甚是,那我们就先去盛京。”
一路上,秦戈倒是殷勤备至,反正大小活儿也都是指示白芷那丫头去做。三人浑然不似去捉妖,倒有几分游山玩水的意味。
一日黄昏,三人下车透气,去河边取水之际,看见一对年轻夫妇,女人眼睛红肿,似是哭了很久,男人默默在一边唉声叹气。
萧仲渊起了怜悯之心,上前问道:“二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么?”
看着三位神仙一般的人物,女人呜咽道:“仙君能救救我的孩子么?”
女人一旁的男人道:“仙君,我们就是前面李家庄的村民,我们村几十年来一直供奉着月桂仙人,受他庇佑无妖祟侵扰,但这月桂仙人好食幼童,所以村里每年抽签供奉,今年我家被抽中了,所以我家大宝就被送去庙里……供奉了。”
萧仲渊摇头苦笑道:“既是仙人,怎么会食人子女,我看这月桂仙人就是妖祟吧。”
男人神色慌张,四周看了看,颤声道:“这位小仙君可别乱说,冒犯了神灵会招来灾祸的。”
白芷看着他受惊的模样忍不住哈哈笑道:“灾祸?哈哈,你们放心,那什么月桂仙人遇见我们才是灾祸呢,只怕他躲都来不及,”白芷朝着秦戈吐了吐舌道:“公子,是不是?”
秦戈懒洋洋地笼着手,“嗯”了一声,道:“不过就是山Jing野怪,既然萧公子有心出手,我们就多管闲事一回了。”
女人不停地拜谢,那男人扶着女人,嘴唇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再说。走的远了,才隐隐听见飘来几个字:“阿娣,我们这样做,会给村里招来大灾的。”
马车顺着那夫妇二人指引的方向上了一座小山,山路倒还平坦,不多时便看见一庙宇,门口牌匾上红漆描金地写着“月桂仙人庙”五个诺大的字,两侧挂着一幅对联:仙人怀圣德,灵庙肃神心。
这月桂仙人庙不大,不过装饰的倒也Jing致,四周墙壁和碑石上还保留着历代名人的诗词。跨入大门是一方庭院,遍植月桂树,虽是寒冬之季,这月桂树却依旧郁郁葱葱,桂花香沁人心脾。
秦戈笑道:“难怪叫月桂仙人,还真是附庸风雅之级。”
白芷接道:“公子,我敢打赌这妖祟定是月桂树妖。这寒冬时节还开着花,定是施了妖法。”
秦戈随手折了一支桂花,轻嗅了一下,递给萧仲渊道:“那可不一定,或许是只兔子,也有可能是只蟾蜍。且不闻蟾宫桂树一支新,萧兄如何看?”
萧仲渊只是清雅一笑,从秦戈身侧径直走过,道:“此赌局,我看白芷姑娘输了,四周所悬挂诗词大都有‘蟾宫’二字,蟾宫折桂蟾宫客,端的也是风雅,就不知是否妖如其名。”
白芷扁了扁嘴道:“既然你们两位大人都说是蟾蜍,那肯定错不了。欸,想着这‘月桂仙人’居然是只满身脓包的癞□□,公子你看,婢子这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三人跨入正殿,迎面的高台上赫然端坐着一尊足有一丈高的塑像,锦衣华服,手持一束月桂枝,必是村民信奉的“月桂仙人”了。面前的香案上摆着各式的贡品,香炉里还燃着数支高香,积着厚厚的香灰,香火倒是很旺。
地上的蒲团上分坐着两个幼童,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想是怕那孩子乱跑,手脚都给绑了起来,眼睛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