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承蒙大师兄抬爱了,对了,大师兄,听说你在这昆仑墟修行了一百多年了?”修真界寿数虽比普通人族长了数倍,但根据灵力修为境界不同,大都在150-200岁左右。即便能突破到先天境界,300年之内不能列入仙籍,便也逃不出轮回之苦。
南门笙不好意思地咳了几声,脸上却无一丝愧色:“我本身天赋就不好,百来年也就是虚混了一个大师兄的头衔罢了。”
这大师兄脸皮也还是够厚的,我若是百多年还不能飞升成仙,可没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吃昆仑墟的大米。
心下将南门笙细细取笑了一番,但嘴上却夸道:“这神仙嘛,就应该如大师兄这般看透凡尘,凡是都能玩个通透的才是,否则这漫漫千万年,岂不是无聊死,那还不如一介凡人区区数十年活的快意恩仇些。”
南门笙甚是赞同:“这三清墟若能多几个你这样的人,我也不至于寂寞了百来年,每每要下到坤都城才能排遣下寂寞。”
第一天文课,所有弟子也都到了,有些弟子背了几十年,早已烂熟于胸。只是师尊要求“温故而知新”,是以每有新弟子来修文课,便又需来再修习一遍。
而这七师兄方俊吉,听南门笙说,两百多年前,他在人界时曾是“割rou救母”的大孝子,二十四孝里都就做了十五孝,孝感动天,极为难得,遂被渡化成仙籍。彼时,由于天界仙阶已少,所以他也算是近几百年来少有的位列仙班的新人,只是由于灵力低微,故一直在上清墟修习,成为上清真人的首座弟子。无奈为人古板教条,不知变通。不过这三千条仙规戒律他倒是唯一一个能倒背如流的人,也算是人各有所长。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yIn慢则不能励Jing,险躁则不能治性……”
这方俊吉解说起仙规戒律来,大都是让众弟子拿着厚厚的一本书跟着照念,连声调都平缓的在一个音调上,简直比小时候父皇请来的国子监的老夫子还无趣百倍,君扶听的昏昏欲睡,左右看看,皆是在认真聆听的弟子,拿着笔装模作样在宣纸上画了百十只乌gui。
不过两个时辰,便觉得度日如年。掩口打了个呵欠,转头看见仲渊却认真无比的样子:这厮不会是崇拜这样的老古板吧,居然听的这么专注……
心下细细又取笑了一番,正准备继续画自己的乌gui大作,忽然一股细细的暖流从左手蜿蜒而上,不自觉又抬头多看了仲渊几眼:不过这厮的侧颜看起来真的是无敌了,下颌角的线条刚毅中不失柔和……
彩虹屁咕噜咕噜从心中冒出,陡然恶心了自己一把:君扶啊君扶,你怎会对着一男子发出如此阿谀赞美之词,你平素不是对如今盛行的男色之风嗤之以鼻的么?如今这是怎么了?
心中默默地狠狠扇了心中小人几个巴掌,收敛了心神。
但连续几天心中欣赏亲近之意却丝毫未减。无奈仲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不是读书,便是练剑,作息规律非常准时,虽同居一院,竟少有照面。偶有碰见,才张口,他都只是礼貌的微一点头,便飘然离去,只留给君扶一抹如云背影。
君扶向来便是直来直去,由着自己性子的人。这日课歇的时候直接走到仲渊隔壁案台,头都未转,将手中湛卢剑递给那名小仙君,道:“今日起,我便和你调换个位置。你若答应,这剑便借你使将三天。”
那小仙君立时眉花眼笑接过宝剑,忙不迭地腾出位置。
君扶一掀长袍,潇洒之级地坐下,只是萧仲渊依旧翻看着手中的书卷,眼皮并未抬一下。
君扶老实不客气地将右手覆在书页上,道:“萧公子向来都是这样不理人的么?”
萧仲渊放下手中的书卷,勾起一抹弧度,温和一笑,道:“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君扶微微一怔,有些迷糊:“什么意思?”莫非这也是三千仙规戒律里的话?这萧仲渊能不能说人话。
正待追问,方俊吉已经回来了,咳了一声,君扶只得端正了身子。不久发现一只纸折的青蛙跳到自己脚边,侧头一看,果见南门笙朝青蛙努了努嘴。
君扶不动声色地拾起那只纸青蛙,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几个字:下学前跟我行事。
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
临近下学的时候,南门笙忽然举手道:“七师弟,大师兄我肚子不舒服,要请假去茅厕。”南门笙捂着肚子,眉毛眼睛由于难受的缘故都挤在一起了。
方俊吉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但碍着他大师兄的身份,终还是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君扶见状,赶紧也捂着肚子大喊道:“哎呀,我也肚子疼,估计是早上吃坏肚子了。”
“这么巧,吃坏肚子这会儿才发作?从早饭到现在都隔了几个时辰了?”
君扶整个身体顺着案几滑倒地上,“是啊,七师兄总不会想我在这里解决吧,岂不是有辱斯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