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瑜“嗯”了一声,接到:
在侍从和守卫们彻底变成木头之前,房中的动静终于渐渐低了下去。侍从蹑手蹑脚走回门外候着,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闻瑜随意披了件外衫打开门:“送热水来。”他留了条门缝,好歹能散散味道,走回床边坐下扒开那一堆凌乱的被褥,露出底下人的脸:“还好吗?”
就在闻瑜犹疑着要不要叫醒他时,阿勒苏猛地一颤,随即睁开了眼。“……”闻瑜瞄着自己脖颈边的短刀,将声音放得又轻又缓,“魇住了?”
床被两人的动作带着轻微摇晃,发出“嘎吱”声,帷帐被阿勒苏抓在手中,扯掉了几挂穗子。闻瑜瞥见了,将他的手掌强硬撑开,把穗子拨到地上,抓住那手指拉到唇边亲吻。
他靠着闻瑜,抬起脸看他。闻瑜无师自通地抚摸他的后背,是安抚的动作。看了片刻,阿勒苏抬起右手摸上闻瑜的眉眼:“你的眉毛好浓,黑得跟墨似的。”他的声音还哑着,半夜惊醒也没什么精神,一句话到了最后几不可闻,如同他的指尖擦过闻瑜的眉梢一般擦过他心头,带起一阵酥麻痒意。
“你去哪?”闻瑜看他要走,下意识抓住他的袖摆。
闻瑜不动声色地向前挪了挪,抬手揽住阿勒苏的肩膀:“你怎么了?”
这天晚上阿勒苏再往闻瑜怀里钻,闻瑜不再像前一晚那样僵硬,抱着人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一同睡去。到了半夜,闻瑜突然惊醒,发觉怀中人正在发抖。闻瑜撑起身看他,对方的头发散乱地盖住了大半张脸,呼吸粗重,原本红润的嘴唇现下有些发白干裂。
他们本有仇,此时却像一对有情人似的,在情事后亲密相依。闻瑜觉得自己太不对劲了,明明不是个断袖,在阿勒苏接近时却没有多少抵触心理,甚至也没有特别强烈的逃跑欲望。如果说阿勒苏的药让他不能跑,阿勒苏的人,却是让他不太想跑。
闻瑜却仍不放手,他说:“白日睡得多,现下倒不太困。夜里冷,别折腾了,若是睡不着,我同你说说话?”
阿勒苏垂眸,像是在思索。接着他动了动,又往后靠回了闻瑜怀中。
一种错觉,好像阿勒苏正坐在高高的大殿上,自己则跪在他的脚下。他短促的哼了一声,将那荒唐的想法甩掉,按照阿勒苏要求地更加用力地进入他的身体。
“无事,余毒发作罢了。”阿勒苏顺着那力道挨到闻瑜身上,片刻后又离开,“扰你清梦着实抱歉,你接着睡吧。”
闻瑜揽着他一同靠在床头,拉过被子搭在两人身上,细细压好了边角,不让冷气从缝隙中溜进去。外头风吹得猛,树木枝叶发出沙沙声响,檐下的灯笼被吹得直晃,熄了好几盏。房中黑暗,阿勒苏扯掉了床头蒙着夜明珠的黑布,床帐中便有了明亮而不刺眼的光。
闻瑜含着他的指尖舔弄,混着笑问:“这个力道摩达还满意吗?”“唔……”阿勒苏指尖酥麻,身下传来的强烈快感将他逼得身上泛红,呻吟不断,连个整句都说不出来。
闻瑜握住阿勒苏的前端,入手一片滑腻,动作时还带着水声。阿勒苏挣动起来,像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闻瑜被他含着绞着,额头都冒出了细汗。他停下下身的动作,攥了一把手里的东西:“摩达怎么了,不舒服吗?”
“摩达先前说,把你操舒服了就放了我的兄弟。怎么样叫舒服呢,摩达现在舒不舒服?”他非要凑在阿勒苏耳边说话,胡茬磨在阿勒苏的耳廓有些轻微的痒,让他细细颤抖起来,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阿勒苏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将刀放到一边,掐住自己的眉心:“对不住,吵醒你了吗?”
“那看来是很满意了。”闻瑜突然将阿勒苏翻了过去,揽着他的腰让他抬高臀部大力冲撞。阿勒苏的脸埋在枕头中,眼角渗出的泪在布料上洇出水迹。闻瑜俯身吮吻阿勒苏的后背,在那海东青的翅膀上流连。粗大的阳具突然被软肉重重一绞,闻瑜“嘶”一声,听到阿勒苏破碎的话语:“痒……别舔……”
“阿勒苏,阿勒苏……”闻瑜叫着他的名字,胆大包天地伸手拉住阿勒苏的长发,仿佛抓住了野马的鬃毛,缓缓用力让他抬头,想要将他驯服。
阿勒苏侧躺着,只露出小半张脸,眼角还带着没有散去的余红,带着鼻音应了一声,又说:“后面有点难受。”闻瑜用手背磨蹭他的脸颊,柔声道:“让人去准备热水了,等会儿给你洗。”
第十一章
阿勒苏声音中的冷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甜腻情潮。他口中喃喃说着话,可闻瑜一句也听不清,或是听清了,但不想理会。他如今受制于人,岂能放过在床上占上风的机会。
乌发如墨,竟不知是手指抓住了发,还是发丝缠住了手。
大事不妙啊,他想。
“换间屋子。”
他束在脑后的头发还没有散,海东青因为上升的体温逐渐发红。闻瑜觉得自己好似也要烧起来了,吐出的热气都喷在阿勒苏背上。他的手终于如阿勒苏所愿,重重按揉过阿勒苏的每一寸肌肤,在那白皙皮肉留下一道道指印,有种凌虐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