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不是?”时渐一进门就认出了这个被自己揍过的男人。“林舒的、林舒的什么来着?”时渐本来想说林舒的男朋友,但是他实在不喜欢把这个称呼安在梁欣荣头上,而且林舒自己也否认了,于是他故意Yin阳怪气的询问。
他推着老人到自己的床前,“爷爷。”老人颤颤巍巍的想自己走,时渐扶着他,几步路的距离走的十分漫长,但是到底走完了。
“这是我爷爷,今天来复检,你陪谁来的?”他看也知道生病的不是梁欣荣。
梁欣荣侧了一下身子,时渐好奇的去看躺在床上的人,他好似不相信般眨了几次眼睛,最后看向梁欣荣,“他怎么了。”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胃炎和低血糖。”
时渐顿感荒唐。上午还活蹦乱跳发着疯的人一个中午不见就躺在了病床上,原本就极白的脸更加苍白了,仿佛半透明的纸,一碰即碎。时渐走近了一些,想要看的更仔细,梁欣荣拦住了他,“让他好好休息,医生来看过了,说没有大问题,挂完水就可以回去了。”
时渐不想说话,上午梁欣荣不在下午就送林舒进了医院,这很难不让他迁怒于人。
梁欣荣不想和这个人做多解释,他对时渐的敌意从没消失过,但是因为林舒又无法发作,现在更是有求于人,他只能深呼一口气,拜托道,“我去把手续办完,你能帮我看一会儿吗?”
时渐把视线从林舒身上移开,“去吧,我整个下午都在。”
梁欣荣出门后,一直闭目养神的爷爷幽幽开了口,“几时回实验室啊?”
“爷爷我今天不用去实验室。”而且今天本来不该是复检的日子的,中午时渐刚和余教授通完话,就接到了堂叔的电话,说爷爷上午直说不舒服非要去医院看看,堂叔拗不过老人家就把人送过来了,结果中午接到公司的电话必须得回去一趟,无奈只能让时渐来替上。
老人点了一下头,像是睡着了,但是时渐想扶他躺下又不肯,非要坐着。时渐只能依着他。无聊中他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视线最终停在了林舒身上。古稀之年的老人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同居一个病房,医院就是这种众生平等的地方。
他不知不觉挪到了林舒身边,伸手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有些高,他不忍拿开手,用自己的体温为林舒降着温,然后他看到林舒的眼皮动了动,他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拿开,但是林舒一直没睁开眼,他又有些隐隐的失落。无力的垂下手臂,你在期待什么。他问自己。
时渐没等到自己的答案,因为他看到林舒流泪了,眼睛似睁非睁,眼泪浸shi了长长的睫毛。他先是看了爷爷一眼,老人可能真的睡着了,连呼吸都平稳了不少。又看了看门口,走廊上很安静,一时不会有人进来。
时渐屏住呼吸,俯下身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搭着床头,他的心砰砰跳着,仿佛要一鼓作气跳出来,却丝毫没有干扰到他,他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人,和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轻轻吻上林舒的眼角,顺着他的眼泪一路向下,嘴唇很快就被微凉的ye体浸shi,时渐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是咸的,和他小时候的泪水一样咸。时渐的喉咙动了一下,酒Jing和消毒ye的气味提醒着他,让他仅剩的不多的神志制止了更多的动作。
他直起身,回到爷爷床边,他的背包挂在爷爷床脚上,里面装了纸巾和保温杯。他找出纸巾擦干嘴唇,又不放心的喝光了整杯水,但还是不够,他觉得喉咙又干又痒,仿佛要烧起来,他掐着脖子在疼痛和短暂的窒息里又看向了林舒,看他带着shi气的闭着的眼睛、他的鼻子嘴巴,最后停在了病服遮掩下雪白的脖子,时渐终于松开了手,喉咙的不适没有减弱,但是他已经不再为之痛苦了。
他喜欢上了一个陌生的男孩儿。
因为男孩儿漂亮的脸庞,和美丽的身体。
在几次偶然的相遇里,他后知后觉的弄清了自己的心意,原来当初在乱糟糟的漫展里,在他抬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时渐拍了拍自己的脸,他觉得喉咙更干了,但是杯中已经没了水,他只能收起杯子等梁欣荣回来。
没等多久,走廊上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有护士喊着让一让,时渐紧张的望向门口,门动了一下,梁欣荣拿着一叠材料挤了进来,心有余悸的轻声问道,“没吵醒吧?”
时渐摇摇头,又突然停下,因为林舒醒了。
林舒懵懂的眨了几下眼,确定自己真的住院了,梁欣荣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
果然,林舒在心底苦笑,不可能会是沈清乾。
“感觉还好吗?”梁欣荣蹲下身跟他说话,“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医生检查过了,说是胃炎和低血糖。”
林舒摇了摇头,他不喜欢梁欣荣的触碰,但是对方总拿他当傻子,时不时就动手动脚。他记得两年前刚确定关系那会儿,他打着十八岁生日的由头胡闹了好几天,那几天梁欣荣天天陪着,一碰到他就会挨打,林舒打人没有章法,扇巴掌抡拳头全凭心情,气急了还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