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随盯着尧逸呈,明显他刚刚随口的调侃让这人很介意:“不……”
尧逸呈收回视线,自问自答:“当然不是,我知道我很强大。”
“……是。”景随剥开糖皮,边点头边笑开来,“你超勇的。”
尧逸呈忽然却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将泡泡糖放进嘴里,凑近些研究他的眼睛:“还在笑我?”
景随手动不了就探头去吃,呼吸的温度拂过在二人交握的手,他叼走泡泡糖,诚诚恳恳与尧逸呈对视:“我认真的。”
尧逸呈轻笑了下。
医生将小花接走检查,护士免费帮尧逸呈处理了下伤口,之后三人一齐等在走廊。
景随靠墙,陈旻凑在检查室门口,绞着衣摆像老婆待产,在那嚅嗫:“对不起,我真的没有……”
景随上下扫着陈旻,忽然像是自言自语地出生:“尧大可怜,还需要找人结婚么?”
“……当然!”尧逸呈只愣了一瞬,随即盘着轮椅来到景随眼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今天我其实是来这里找你的,我听说有人欺负你。”
“嗯?”景随坐下顺便翘起二郎腿,“什么情况?”
“试镜。”
景随立马明白了,不带停顿地问:“是谁?”
尧逸呈却嚅嗫起来:“我家里人……他们知道我去找你了。”
“呵,唔。”景随先是讽笑而后平淡地点了下头,“很正常,不关你的事,我原本其实,也不打算在娱乐圈混了,我大概没这方面的天赋。”
尧逸呈心底微颤,垂下眼睑低落道:“我可以帮你……”却忽然又惊诧地抬起头,“原本?”
“无私的帮助?听上去还不错的样子,但是我拒绝。”景随手搭上身后椅背,眼看尧逸呈满脸失落,勾起嘴角恶劣地笑了笑,“可、万一、如果,我也能帮上你的忙,当然主要是,你家里那些人惹到我了,我们不仅各取所需还可以让他们吃瘪,那就太棒了。”
“!”
在尧逸呈自己和所有人都未察觉的角落,他攥着轮椅的指尖泛起青白,他面色如常,但其实连眼窝散发着喷薄的热度,盯着景随,说道:“所以?”
“所以我们可以结婚。”景随道,“你给的那个协议我看了,嗯……可以。”
尧逸呈整个人连同呼吸都定住了几瞬,他低头在自己外套内袋一通摸索,掏出一个红皮小本,抬眼问:“身份证户口本带了吗?”
景随有点意外:“……在包里。”
他正正好回了趟家。
“很好。”尧逸呈对自己随身携带户口本的行为做出解释,“我昨天说了,下一次出来就是听你回答。”
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愉悦笑容:“我不会让你拒绝的。”
景随:……真的假的?
小花确诊营养不良加肌rou萎缩,医生建议住院观以便更进一步的检查。尧逸呈没意见,刷了卡,和“我没有”挥手告别,然后就跟景随赶往民政局。
没办法,尧逸呈情况特殊,这事儿过了今天就极有可能黄,所以在租车上景随脑中会闪出“亡命鸳鸯”这个词,也是很正常的。
司机就调侃:“小伙子们,民政局不会马上倒闭的啦。”
然后尧逸呈捧着心口咳了一通,后视镜中的司机兴许想起他还坐轮椅,马上就露出了理解的表情,看景随的眼神就好像看未来遗孀。
尧逸呈心领神会,凑到景随耳边:“我很健康。”
景随:“你最好是。”
两人赶到的时候尧逸呈叫来的律师已经等着了,一行人在登记处外的石刻象棋桌上围坐,律师开始解释条款,景随又把那份简短却很正式的甲乙双方结婚协议看了一遍,然后利落签字、按手印。
这份协议是他们私下的约定,虽然合法,但和结婚这件事的本质却是违背的。
当然,在场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唯一的受影响是律师,他觉得自己拍着巴掌的一连串的“恭喜”多少有点多余。
今天这个日子可能比较一般,登记处人很少,两人填好申请后没多等,很快被安排去拍照。
白衬衣是就地租的,景随衣服带帽子,只能去卫生间里换,尧逸呈就很方便,脱了外套直接裹在T恤上。
但尧逸呈没闲着,等景随的空档举起手机仔细整理仪容,一边真情实感地后悔,今天打架的时候为什么要为了装可怜在地上多滚那么多圈。
随后正式开拍。
景随是演员,镜头前该怎么笑对他简直信手拈来,而尧逸呈即使有心,“笑得灿烂”这事对于他也太过遥远,和摄影师相互折磨良久。
努力了十分钟,终于拍出一张标准证件款红底白衣照片,其上打光正好,两主角颜值够高,搭配着他们可能算活到现在最明眸善睐的笑颜,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之后就是登记、等待,很快,随着两人身份和户口本一起退回来的还有两个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