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飞雪漫天苦寒如深冬, 殿内茶香萦绕,暖炉点起的炉火带来了阵阵不似这昆仑寒山的温暖。
云青崖被兰若生所言惊的久久不能言语。仔细想来,那只魔的实力连上古神器都无法制约,如此强悍的魔息确实极有可能是九幽最为强大的天魔。
但自己初见之时,为何他会被区区雷劫所伤呢?
“青崖…?”
旁边传来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索,忙转头应道:“…啊?怎么了陵风?”
只见谢陵风剑眉微眉面色极冷,幽深的眼眸中蕴藏着几分怒意与晦暗,连屋中暖意都随着他周身的寒气而渐渐消散。
“那只魔…他做了什么?可伤到你了?”
做了什么?那家伙脾气古怪至极,四处找麻烦不说,还把自己当女子戏弄…甚至还拨了自己的毛,真是想起来就生气!
还有…在月下与他相斗之时,那个裹挟着酒香无缘无故的吻,让人心乱如丝。云青崖想及此不禁面上一热,在染上羞红之色前连忙止住了回想,压低声音冷静道:
“咳,怎么可能,我好歹是堂堂西海神裔,打不过我就跑路啊。”
谢陵风看到了他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之色,并未多加追问,只是在人看不见之时握紧了泛白的手指,面上却淡淡道:
“…如此甚好。”
一阵磕瓜子的声音“咔咔”响起,兰若生见两人间气氛有些奇怪,便又插话道:“嚯,倘若此猜测为真,那青崖你可是给东海那群神找了个大麻烦。”
“当时情况紧急,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云青崖默默叹了口气。
“罢了,此事多想无益,今日还有别的事要同你说。”兰若生又道。
“何事?”
他放下磕瓜子的手,抬眸看了眼一脸冷肃的谢陵风,于是开囗道:
“此次西海大典,听闻东海神界亦会派人前来参加。”
“什么?!”此话如惊雷,震得一向淡然温和的云青崖骤然站了起来。
连温暖的炉火也压不住心间泛起的冷意,他僵在了原地,后背止不住得发凉。
谢陵风见他脸色苍白,于是下意识开口解释道:“莫慌,应不是冲着你来的,我前阵奉命前去东海之时就已经听说了他们似乎要有什么动作。”
“……”云青崖叹了口气,担忧道:“我就担心在此,那他们极有可能是冲着整个西海而来。”
闻言对面两人皆沉默了片刻,正如他所言,此番东海的来使必然居心叵测。
“啧,那我们也别无他法,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呗,不过毕竟是在昆仑,他们再怎么放肆估计也搞不出大动作。”
兰若生放下瓜子拍了拍手中的瓜子壳,谢陵风也难得回应他道:“嗯,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我会重点提防他们。”
已是深更半夜,殿外凛冽的风雪也已悄悄停息了。兰若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望着窗外道:“哎呀,都这么晚了,明早本公子还约了碧瑶仙子她们品茶呢,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自便吧!”
这家伙,还真是不改风流的本性啊。
云青崖待他离开后也起身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xue,向谢陵风道:“兰若生这家伙还真是老样子啊,既如此,陵风我也先告辞了,你…早些休息。”
见人转身欲走,谢陵风沉声道:“你且等等,夜晚寒凉,不如…再喝杯茶?”
“啊…?”云青崖一愣,见他颇为认真不似说笑不禁有些疑惑,婉言调笑道:“不必啦,茶我就不喝了,不过你这儿若是有酒的话…那我可以留下。”
毕竟从认识凡间谢陵风到现在,云青崖从没见过他喝一口酒,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不说竟连酒也不沾一滴,所以每次请他喝酒他总是只从一旁看着自己喝。
可谢陵风对上他笑盈盈的目光,突然一本正经的淡然道:“有。”
“…?”在云青崖如遭雷击的脸色下,他缓缓起身从一侧的雕花檀木柜中取出一壶酒置于桌上,又抬眸毫无波澜地看向自己。
“你怎么会…?陵风?这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云青震惊万分,而谢陵风闻言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沉声道:“咳,白泽那家伙放在我这儿的。”
他长睫微垂掩住了眸中神色,一向冷漠如冰棱角分明的俊美侧脸竟染上几分薄红,一点都不像云青崖记忆中那名渊清玉絜孤高傲然的神君。
云青崖心中不禁也觉得有趣,于是浅笑着慢步上前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点了一下他胸前一尘不染的素白衣衫:
“…谢道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不擅长说谎啊~”
“…!”他此番动作让一向自持冷静的谢陵风心绪大乱。那双美丽的碧眸犹如春水映月,旖旎氤氲,挟着几分清雅的莲香,款款而来,惑人心曲。
汹涌Yin暗的欲望在不断燃烧,或许终于一天坚冰亦会崩碎消融,取而带之的只有名为“心魔”的深渊。
“谢道长?…陵风?”云青崖不解他为